七具尸體一字排開,半身被血漿染透,全都睜著眼死不瞑目。
六個焚尸匠都是從焚尸所里選出來的,不敢說多厲害,至少是佼佼者,見過場面。
都是斷頭尸也沒得挑,各自選了一具開始凈尸。
工具都是現(xiàn)成的,而且比焚尸所好很多。
先把身上的血漬清洗干凈,取來木釺,將斷頭釘回頸脖,又取來針線,把斷口一層一層的縫,足足縫了三層才算完成。
縫完了脖子縫眼皮,最后再整理一下尸容,搬尸上爐。
謹慎起見,秦河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賞了尸體一根鎮(zhèn)尸釘。
尸體死不瞑目,怨氣不是一般的大,先摸一摸這里的底再說。
地火通過墳底的甬道連通每一間焚尸房,引火只需用鉤子鉤開火蓋,地火便能涌入焚尸爐,倒是十分方便。
烈火中,斷頭尸安安靜靜,毫無起尸的跡象。
攝魄燈外加焚尸房內(nèi)八個方位都貼著鎮(zhèn)尸符聯(lián)合鎮(zhèn)壓,不是特別兇的尸體還真動彈不得。
但動彈不得不代表尸體就不會反抗。
這不,西城焚尸所一名焚尸匠剛剛打開火蓋,焚尸房外面的兩張鎮(zhèn)尸符就燒成了灰燼。
那名焚尸匠臉都嚇白了,兩張鎮(zhèn)尸符價值幾十兩銀子。
雖然沒起尸,但損失大啊。
幾十兩銀可以買兩頭壯牛了。
焚尸官魏武見鎮(zhèn)尸符燒起,跑過來狠狠的數(shù)落了他一頓,獨眼焚尸官人沒過來罵聲卻過來了:“再燒符就把他丟出去,再問問兵馬司那邊干什么吃的,送的什么玩意兒?!?br/> 秦河無語的搖搖頭,那具尸體其實怨不得西城的焚尸匠,在這里都能弄燒了兩張鎮(zhèn)尸符。
放到焚尸所,焚尸匠肯定是必死無疑,焚尸所的值班官差恐怕也對付不了,最后免不得就變成了“逃尸”,要吞噬多少人命誰也不知道。
相比之下,兩張鎮(zhèn)尸符已經(jīng)是最輕的代價了。
而這,也是焚尸堂存在的意義。
只不過焚尸堂的人不這么想,他們只看到了兩張鎮(zhèn)尸符的損失,而不會去想這尸體若是放在外面,會造成怎樣的后果,也只會覺的是焚尸匠不行。
因為不管怎么說,鎮(zhèn)尸符和攝魄燈都是外物,很大程度上焚尸匠也占據(jù)了不小的因素,否則這行也不會是吃“命格”的飯了。
魏武重新拿來鎮(zhèn)尸符補上,繼續(xù)焚尸。
等待的過程有些無聊,這里的火蓋全打開火就是最大了,不像焚尸所,還需要鼓風(fēng)添煤。
完全就是沒事干。
秦河發(fā)現(xiàn),這地火雖然比煤炭燒出的火強,卻比深淵之火差,大概慢三成左右。
但秦河又不能把深淵之火拿出來用,只能耐著性子慢慢的等。
他著急啊。
焚尸堂滿滿當當都是尸體,對他來說,這哪是什么尸體,簡直是一個又一個嬌滴滴的等候他寵幸的小美人。
只叫他有股放把大火,把這些尸體全扒進懷里的沖動。
足足等候了一個時辰,尸體才算是徹底焦化,沒了危險。
魏武過來看了一眼,便讓秦河等人不用守了,出去幫忙清理尸體。
洗洗涮涮,縫縫補補,半個時辰過去。
黑白幕布緩緩垂落,木梆敲擊的聲響刺透昏黃的燈光,皮影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