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說什么?”馬遠方劈手抓住趕來報信兒的陳村民兵,追問道。
“鬼子,鬼子突然圍了村子,老少百十口子,都被抓走了?!泵癖劾镞€有淚光在閃,急忙重復了一遍。
“你們是怎么搞的,我不是派人送信兒,要鄉(xiāng)親們轉移嗎?為什么不執(zhí)行?”馬遠方厲聲喝問道。
“說了,都說了。”民兵囁嚅著,“這凍天凍地的,鄉(xiāng)親們不愿意走哇,再說,再說,也沒想到……”
“也沒想到鬼子在趙家莊撲了個空,會再到陳村是吧!”趙四海使勁推開了報信的民兵,沖著馬遠方說道,“馬特派員,咱們趕緊想個法子吧,趙虹在陳村幫著建立婦救會,也不知道跑沒跑出來,再晚可就追不上了?!?br/> 馬遠方狠狠瞪了民兵一眼,“以后再找你們算帳?!鞭D頭命令道,“第一小隊繼續(xù)騷擾敵人,第二、第三小隊隨我和趙隊長來,去解救陳村的鄉(xiāng)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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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銘很郁悶,自從偷跑失敗后,基本上自己便失去了自由,走到哪都有兩個人緊緊跟隨,連睡覺的時候,洞口都有雙崗保護。
“青龍溝快到了吧?”沈敏在身后輕聲問道。
“還得走一段路,要不是為了安全非要繞道走的話,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到了?!眳倾懼钢帻垳戏较蛘f道。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沈敏湊近了兩步,低聲問道,“你給我上藥包扎,是那么的自然坦承,就是你的眼神讓我一下子就相信了你?!?br/> “嗯,我記得?!眳倾懙拖铝祟^,回答道。
“現(xiàn)在和以前沒有什么不同,你就當又給我上了次藥,不要總抱著對不起誰的心思,連正視我的勇氣都沒有?!鄙蛎衾^續(xù)說道,“我希望你還象以前那樣無所顧忌,坦直率性,這點小事兒就承擔不起了,可有損你在我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我很高大嗎?”吳銘挺起了胸脯,笑著反問道,表情也自然了許多,“這種事情一旦開了頭,可就剎不住車了,小心我經(jīng)常給你上藥啊!”
“這樣才對?!鄙蛎粑⑿χ鴧倾懀拔沂切母是樵傅?,你還矯情什么?好象吃了多大的虧是的?!?br/> “我不對,我有罪。”吳銘似乎又恢復了原來的灑脫不羈,“下次,下次,一定讓你滿意?!?br/> “下次…”沈敏的臉紅了起來。
“下次,下次再敢偷跑我就開槍打?!睆暮竺孚s上來的王瑩聽了個半截話,立刻憤憤地揚了揚手里的槍。
“不講義氣,不負責任?!蓖醅摾^續(xù)不滿地說道,“到時候可別怪我這個徒弟不給你面子,寧肯打斷腿讓阿敏成天背著你,也不能讓你給跑了?!?br/> “為什么讓我背著,你要是敢拿槍打他,自然是你照顧他了?!鄙蛎粜χf道。
“我也想啊,可我怕你和我拼命?!蓖醅搫e有深意地沖著沈敏擠了擠眼睛。
“胡說。”沈敏抿著嘴輕輕斥責道。
“噓”吳銘突然豎起了一根手指,晃著腦袋仔細傾聽起來,“聽,那邊好象有槍聲?!?br/> 熊本和杜時昆押著陳村的老百姓慢騰騰亂哄哄的向前行進著,隊伍的前邊不遠處有三個鬼子尖兵,排成人字隊形,做著偵察搜索的動作,后面是一個班的鬼子。杜時昆把自己的馬讓給熊本騎,自己騎著一匹搶來的鐵青色的騾子,得意洋洋地跟在熊本的后邊,邊走邊懶洋洋地用馬鞭子抽打著長筒馬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