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亞斯送袁阮阮和周筱到樓下,袁阮阮自以為上道地跑上樓,剩兩人依依惜別。
話說這個蔡亞斯同學(xué)不知道怎么了,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周筱被風(fēng)一吹,他身上的酒味跟著飄了過來,她用力地推開他:“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用你那都是酒味的嘴親我,你就死定了?!?br/> “誰要親你啊,想太多?!辈虂喫拐局绷搜?,眼神慌亂,“你上去吧,我回去了?!?br/>
周筱向上走了兩級階梯,回過頭來看蔡亞斯傻傻地站在原地往手里呵氣然后放到鼻子下去聞。她笑著跑回來,站他面前,“亞斯,把頭低下來?!?br/> 蔡亞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地低下頭,她迅速在他臉頰上啄了一下,“你以后要是再給我想一些鬼主意氣我,你就試試看?!?br/>
蔡亞斯捂著臉,小臉蛋兒通紅,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聽到了沒?”周筱叉著腰很兇地問。
“聽到了?!彼€在發(fā)愣。
“這才乖,我上去了,拜拜?!敝荏沲谄鹉_摸摸他的頭,轉(zhuǎn)身爬上樓。
徒留蔡亞斯傻呵呵地捂著發(fā)燙的右臉,久久都沒回過神來。
在黑暗的街角,睡不著想來看看她房間燈光的趙泛舟,也是楞在原地,久久都沒回過神來。
周筱快快樂樂睡覺去了,她完全不知道,她自以為的國際禮儀般的親吻擾亂了兩池春水。
凌晨三點,周筱在床上正睡得歡騰,刺耳的鈴聲響起來,跟午夜兇鈴似的,她躺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才找著手機(jī),眼睛怎么也睜不開,隨便按了個按鍵:“喂?”
“周筱,是我?!?br/> “你是誰???”她還在夢中。
“謝逸星?!?br/> “哦,你好,晚安。”她把電話按掉,又睡著了。
五分鐘后。
刺耳的鈴聲再次響起,周筱還保持著手里握著手機(jī)的狀態(tài),被吵醒兩次,她一肚子火,拼命撐開眼睛看來電顯示,又是謝逸星。
“謝逸星,你最好是有什么急事!”
“你前男友酒精中毒算不算急事?”
“什么?”周筱總算是醒過來了,快速地坐起來開燈。
“趙泛舟酒精中毒,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做腹膜透析?!?br/> “哪個醫(yī)院?”她已經(jīng)開始一邊聽電話一邊找衣服換了。
“人民醫(yī)院?!?br/> “我馬上過來。”
周筱沖下樓,大城市有個好處——就是不管多晚都是車如流水馬如龍,她很快地上了計程車,也不知道是天氣冷還是,她的手微乎其微地顫抖著。腹膜透析?到底是多嚴(yán)重?
進(jìn)了醫(yī)院,周筱在大廳就看到了在辦理手續(xù)的謝逸星。
“逸星,他怎么樣了?”她的聲音有點輕微的抖動。
謝逸星回過頭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沒事了,在打點滴,但是還沒醒過來?!?br/>
周筱崩得緊緊的神經(jīng)一下子松了下來,腿有點發(fā)軟,靠著醫(yī)院的墻發(fā)呆。謝逸星辦完手續(xù)走過來,“走吧?!彼察o地跟著他走進(jìn)一間病房。
趙泛舟躺在床上,兩只眼睛緊緊地閉著,眉頭皺得死緊。醫(yī)院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和他蒼白得像紙的臉,讓周筱的心一陣一陣地抽搐著。
“怎么會這樣子?”她不敢再看他蒼白的臉,轉(zhuǎn)過頭去問謝逸星。
“短時間內(nèi)空腹飲用大量的酒?!?br/> “為什么要喝這么多?”
“受刺激了。”
“什么刺激?”
“不知道,他沒說,他只說他去過你家樓下?!?br/> “去我家樓下干嘛?”周筱有點猜到怎么回事了。
“我咋知道?估計睡不著吧,唉,問世間情為何物,一物降一物?!敝x逸星涼涼地說。
周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巴那么賤,一物降一物,我等著看你那吳馨妹妹怎么降你!”
“誒,你這是人身攻擊也?!?br/> “他喝那么多,你也不攔著點?!彼恍⌒挠挚吹节w泛舟糾結(jié)的臉,忍不住埋怨道。
“喲,心疼了啊,對前男友這么好,小心現(xiàn)在男朋友滅了你。”
“神經(jīng)病。”周筱懶得理他。
謝逸星看看手表,說:“都四點多了,你留下來照顧他吧,我明天有個很重要的會,就先走了?!?br/> “不行,我明天也要上班,而且你也說了,我男朋友知道了會滅了我?!敝荏悴挪桓赡?。
“你就請假一天啊,我明天的會真的很重要啊,而且你沒聽過十年修得同船渡啊,好歹你也念念舊情,而且你男朋友那邊你不說,他怎么會知道?”
“反正你自己看著辦,我沒辦法?!?br/> “那也沒辦法了,他剛回國,有聯(lián)系的人也就你和我,誰會沒事來照顧他?不過反正醫(yī)院里有護(hù)士,死不了的?!敝x逸星無所謂地說,“走吧,我們先回去,我送你?!?br/>
周筱跟著他走了兩步,忍不住又回頭看了床上的趙泛舟兩眼,他蒼白得好像要和醫(yī)院這個純白的空間融為一體了。
“算了,你回去,我照顧他?!敝荏愣辶硕迥_,對自己的心軟有點生氣。
“早說嘛,瞎折騰啥?舍不得就留嘛,何必為難自己?!敝x逸星轉(zhuǎn)著車鑰匙,痞痞地說,“那我先回去了,你要把他怎么樣就怎么哦,不用客氣?!?br/> “滾?!敝荏銢]好氣地說。
門合上之后,房間里就剩她倆了,安靜得周筱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她輕輕地搬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忍不住端詳起他來:從跟他重逢之后她都沒有好好地看過他呢,他好像跟她記憶中的樣子有點不一樣,具體怎么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像是有點陌生的熟悉。她忍不住把手伸向眉頭,撫平他眉間的褶皺,嘆了口氣,不要那么不開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