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即將墜入大地,余暉照人間。
深秋的風愈發(fā)蕭瑟,引得落葉紛紛,官道上,一匹神俊白馬緩步而行。
馬背上仰躺著一個青衫少年,在少年頸側,蹲坐著一只兩個巴掌高的小金毛猿。
咕咕咕,青衫少年肚子一陣咕嚕叫,吐掉嘴里含的狗尾巴草,少年翻身坐穩(wěn),小金毛猿躍起,落在青衫少年左肩上。
“天色已晚,白燁,找家路邊客店,落腳休憩吧?!?br/> “好咧,大哥?!鄙窨“遵R應了一聲,四蹄奔行,似一道白色閃電絕塵而去。
紅日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之前,丁修的視野中出現(xiàn)了一間客棧。
這是一間尋常的客棧,三層樓高,秋風中,灰撲撲的旗幟獵獵作響,搖擺不定,飽經(jīng)歲月侵蝕,絲線脫落缺了一角的旗面上寫著四個大字:路邊客棧。
建在路邊的路邊客棧,這名字起的還真是隨便。
臨近客棧,白燁放緩腳步,昏黃的油燈下,青年小廝蹲在客棧門口,無聊的摳著手指。
馬蹄聲傳來,小廝抬頭一看,一匹神俊白馬載著個青衫少年緩步走來,小廝忙起身迎上前去,嫻熟的牽過韁繩道:“客官,里面請,這馬匹交給小的照料就成?!?br/> 丁修頷首,翻身下馬帶著小金毛往客棧大堂走去。
一樓大堂已經(jīng)坐滿了人,具都風塵仆仆,有進京趕考的書生,有押鏢的鏢師,有走江湖的俠士,還有最常見的商人。
酒香四溢,肉香濃郁,勾的丁修肚子再次發(fā)出抗議的咕嚕叫。
丁修剛踏上樓梯,準備去二樓看看還有無座位。
二樓樓梯口突然閃出一道身影,冷冷看著一只腳踏上樓梯的青衫少年,道:“二樓已被包下,少年郎就在一樓就食吧!”
此人穿一襲黑色飛魚曳撒,腰懸長刀,冷面威嚴。
飛魚服,繡春刀,前朝錦衣衛(wèi)?
不對,前朝錦衣衛(wèi)的飛魚服多為紅黃兩色,就沒有黑色的,飛魚服上的飛魚紋樣也不如男子身上的威嚴肅殺。
胖乎乎一臉和氣的客棧老板從柜臺里走了出來,叫住丁修道:“客官,客官,留步,二樓確實被官爺給包下了,還請客官在一樓大堂與人擠一擠?!?br/> “那位小哥,如不嫌棄,可與我等共坐一桌?!币晃话酌鏁雎暤?。
客棧老板作揖道:“多謝,多謝諸位公子,來人啊,給這一桌再添一葷一素兩道菜?!?br/> 丁修來到眾書生跟前,作揖道:“在下丁修,字潤澤,見過諸位同仁?!?br/> “原來丁兄也是讀書人,快快快,快入坐?!?br/> 通報姓名,一番介紹后,丁修問道:“林兄,我丁家此前一直是山中躲避戰(zhàn)火,不久前才舉家遷出大山,對外界情況不甚清楚,這樓上的官爺可是錦衣衛(wèi)?”
“非也,非也?!?br/> “前朝錦衣衛(wèi)已成為歷史,樓上那些官差,乃是我武國鎮(zhèn)魔司的除魔衛(wèi)!”
丁修一臉疑惑道:“鎮(zhèn)魔司?除魔衛(wèi)?”
“是啊,這鎮(zhèn)魔司……”
武國開國皇帝張鶴舟,江湖正道魁首玄機觀真?zhèn)鞯茏映錾?,其人自小聰慧,文武雙全,是慶國歷史上少有的連中三元金榜題名的狀元。
天下大亂前,張鶴舟官至慶國淮州牧,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慶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張鶴舟雄才大略,能文能武,從一路諸侯做起,于五年前一統(tǒng)天下。
天下初定,兵災已平,唯剩匪亂與妖魔之禍。
坐穩(wěn)龍椅后,張鶴舟立即改前朝錦衣衛(wèi)為鎮(zhèn)魔司,請師尊玄機觀太上長老玄機老人出山,擔任武國國師。
玄機老人是公認的天下第一,江湖威望極高,在其號召下,天下正道宗門紛紛派遣弟子加入鎮(zhèn)魔司,擔任除魔衛(wèi),殺妖獸,誅邪神厲鬼,保人間太平。
“這些年,多虧了這些鎮(zhèn)魔司的官爺,殺的妖邪鬼魅之流躲進了深山,否則似我等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可不敢跋山涉水進京趕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