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剛才被氣到了,沒去細想保媽離開時的她的情況。此時的爆炸聲,讓他如夢驚醒——保媽中了毒,從此皮伍的話中不難聽出那毒不一般。這種情況下,保媽一個人逃跑顯然是不明智的,“她是在為我引開皮伍!“
“保媽……”方旭大叫一聲,拼命地向爆炸地點跑去。
一千五六百米的距離,方旭楞是一口氣跑到。
此時河面上還有許多燃燒著的碎片,岸上的草叢中七零八落地散著星火,空氣中彌漫著肉脂燃燒后的糊焦味。
方旭撿起一截燃燒著的木條作照明,邊搜尋邊呼喊著保媽,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突然離岸不遠的草叢中,一點星火冒出頭來,像不倒翁一樣慢慢地擺動著,方旭見狀趕緊跑去過,發(fā)現(xiàn)了戴著頭盔的保媽。
此時她全身的衣物都染上了一層油污,一塊二指寬的鐵皮插在她的后背上,露出在外面的那一截還有十多公分長。皮衣被燒了幾個大洞,趴在地上,右手舉著一根小木條,艱難地晃動著。
方旭撲跪下去,將手中木條插在地上,把她的頭部抱起來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左手要除去她的頭盔,卻不想保媽那里來的力氣,抓住方旭的手,意思不讓他摘下頭盔。
“你…你怎么…回來了?”
“我特么是豬腦子?!?br/>
“旭日才子要是豬腦子了,這金大就沒有幾個聰明的人了?!?br/>
方旭將保媽扶高一點,讓她有個舒服姿式,“你一直暗中監(jiān)視著我?”
“是的!我們……咳咳…”
保媽此時的狀態(tài)非常的糟糕,“別說話,我先看看傷情?!?br/>
“沒…沒用了,”保媽右手吃力地指著左胸,“都從這兒冒出來了!”
保媽全身的油污,方旭看不清楚傷口,手向那里摸去,碰到了帶著體溫的鐵片。
皮衣和紋胸都被貫穿了,這鐵片當時得有多大的威力,就算沒有直接傷到心臟,光是其動能就能使心臟周圍的組織受到重創(chuàng)?!安慌拢沂菍W生物的,會點急救?!?br/>
“不要管我…你…快走,”保媽吃力地換了幾口氣,“他們的人…應該很快就到了?!彼囍鴴暝饋?,但幾次都失敗了。
“你堅持下,我給你簡單地處理后就帶你離開去醫(yī)院。”
“你手機還在不?”方旭將將身上的軍大衣扒下來后,脫掉內衣,撕成幾大片,對保媽進行包扎。
“丟了?!北層沂謸卧诘厣?,顫抖著想獨自己支起身子,“方旭…不要為我浪費時間了,快走吧!”
“我是不會丟下你的。”
保媽剛才像是用盡了最后的力氣,手一軟就直接癱在方旭的懷中,“好…久違的感覺。”保媽說著左手吃力抬起手,想要去摸方旭的臉。
“你不要再亂動了!”方旭將布條給保媽傷口處裹好后,打上一個結,“好了,我們走?!?br/>
“你…打結的動作還是那么帥?!?br/>
“別說話,省點氣力?!?br/>
保媽左手終于伸到了方旭的臉上,輕輕摸著,“我的情況我清楚,已經(jīng)沒的必要了?!彼沂种钢乜谔?,“幫我拔了它?!?br/>
“你會馬上死的!”
“這離醫(yī)院太遠了,我…”保媽咳了兩聲,嘴角流出暗紅的血,“我是沒希望了,你又不走,那我只有這樣了。”保媽右手捂住胸口處,“拔吧,死在你懷中,我也知足了?!?br/>
在給保媽包扎的過程中,方旭的手幾乎感覺不到保媽的心跳,熟知人體解剖的方旭怎么不明白,保媽的心臟應該被貫穿了。所以保媽說的是實話,她活不了了。但方旭沒放棄,堅持要將保媽抱起來上路。
“方旭,讓我……這最后一刻地安靜過渡過好嘛?”
“嗯!”方旭把保媽放輕輕地放下,再次把手伸向頭盔,“能讓我看你嗎?”
“不,我不想讓你看到此時的我。一會兒我死后,你想看的話再取下我的下的的頭盔吧!“
保媽越是這樣說,方旭越想看看她倒底是誰,但他不得不尊重一個救命恩人最后的請求。
見方旭的手停了下來,保媽像是放了心,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與她斗了那么多次,現(xiàn)在本以為有機會贏得你,卻哪想…還是輸了?!?br/>
“誰?”
保媽沒有回答方旭的問題,繼續(xù)自語,“不過要是有下次,我發(fā)誓一定把你贏過來?!北屨f到這里很激動,雙手也來了力氣,掙扎著坐來起來,“方旭,能好好地抱抱我嗎?”
保媽這是到了回光返照的時刻,方旭想不管她是誰,至少是一個愛自己的人,原意付出生命那種,所以對她最后的要求,自己怎忍心拒絕。
“好久違的感覺,久違到我記不起時間,只記得上一次你這樣抱我是在月球上吧,太遠了,真是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