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潭冷笑,記得下山前,師父告訴他“天下無道,唯有正道?!庇指f“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他從師父那里學到的乃是為善去惡,揚善懲惡,如果對惡縱容就是對善傷害。
陳潭嘴角揚起一絲邪笑,冷冷說道:“他的靈魂已經(jīng)臟了,不可能魂歸三島,我還是發(fā)發(fā)善心,送他一程,讓他重歸混元,洗滌罪惡吧?!闭f著,他手中真氣勃發(fā),那被他捏的面骨凹陷的印度兵忽的如破麻袋般飛出,轟的一聲,在空中爆成了一團血霧。
藏袍少年看到這一幕,輕輕閉上雙眼,念了一句佛號:“大愿地藏王菩薩!”
金兀術看到這一幕,無奈的嘆了口氣,事已至此,那印度兵死了也就死了,不過他心中暗暗決定,等回國之后一定要跟一號匯報陳潭的嗜殺,在他看來,陳潭并不適合執(zhí)行邊境任務,他這樣熱血眼中揉不得沙子的性格,很容易將小問題變成大問題,或許還能成為國際沖突的導火索。
耶律洪光走向藏袍少年,問道:“阿旺家的小兒子?”
藏胖少年連聲道:“郎巴才旦,郎巴才旦?!?br/> 耶律洪光蹲下身來,用匕首挑開了綁住少年的繩子,說道:“跟我們回家吧,我們來救你了?!北阏f,他又割開了旁邊一名錫金工人的繩子,將匕首插在了那名工人的眼前。那名工人獲得了自由,稍一愣怔之后,連忙拿起匕首,去解其他工人的繩子。
郎巴才旦站起身來,用手指著血池,焦急的喊道:“停下血祭!停下血祭!五首雷酣要醒過來啦!”
此時地底又傳來那聲沉悶悠長的龍息。
金兀術憂慮道:“看樣子,地下的巨大生物真的有可能醒來?!?br/> 陳潭點了點頭,問郎巴才旦道:“怎么樣阻止血祭?”
郎巴才旦做了一個用瓢舀水的動作,說道:“把血水舀出來。”
金兀術與陳潭無奈的對視一眼,他們?nèi)齻€人,就算加上那些工人,也不過百十人,又沒有工具,什么時候能把這潭血水舀干凈?
此時地表坑口突然傳來了噠噠噠的機槍聲,聽密集的程度,足有二十幾挺槍同時開火,耶律洪光眉頭一皺,說道:“看來我們的打斗聲已經(jīng)驚動了上邊的英國人和印度兵?!?br/> 金兀術道:“上邊有楚才他們,還有哈利赤帶領的火力支援小組,打退英國人和印度兵應該沒有問題,不過我擔心這里的戰(zhàn)斗會驚動印度山地一師,如果我們被山地一師纏上,那就是大大的麻煩?!?br/> 陳潭目光停留在血池上,說道:“在走之前必須還是要先解決血池的問題,可是怎么能把血池的水弄出來呢?”
耶律洪光問郎巴才旦道:“小兄弟,巨大的聲響會吵醒五首雷酣嗎?”
郎巴才旦搖了搖頭,說道:“惡龍只會被血腥氣喚醒?!?br/> 耶律洪光放松下來,說道:“那就容易了?!闭f著,他取出三枚手雷,首尾相連,做成集束炸彈,說道:“把這個血池炸了,用碎石掩埋起來,并且爆炸的熱量也會蒸發(fā)一部分血水?!?br/> 金兀術點了點頭,同意了耶律洪光的想法。
耶律洪光隨手將炸彈拋了出去,三人都松了一口氣,現(xiàn)在他們可以回到洞頂與小隊匯合,是時候返回國家了。
然而炸彈在達到拋物線的頂峰,堪堪將要落下時,從空中忽然飛下來一個幽藍色的火球,火球與炸彈在空中碰撞,轟的一聲爆炸開來。
洞底所有人都是一驚,詫異的循著火球飛來的軌跡抬頭仰望,就見他們頭頂?shù)谋P旋石階上,正站著一個渾身包裹在暗紅色歐洲修道士長袍里的佝僂男人,說他是男人是因為他的下頜長著一把雪白的胡子,可他的臉又被長袍的連體帽子的陰影遮擋,只是從他隱約露出來的一點蒼白的皮膚看,那似乎是一個歐洲男人。
金兀術在看清那人的同時,手中的19式步槍同時開火,一個三連點射,子彈排成一線旋轉(zhuǎn)著飛了出去,幾乎同時,子彈接連鉆進了男人的眉心,噗的一聲,男人仰躺在臺階上。
陳潭有些詫異,能用出火球法術的人竟然這么容易就被打倒了?
果然,紅袍男人沒有讓陳潭失望,那躺在臺階上的尸體突然撲啦啦飛出一簇拇指大小的蝙蝠,盤旋一圈重新在陳潭等人面前匯聚,片刻之后,紅袍人面對著眾人靜靜的站在了那里。
金兀術和耶律洪光大驚,朱袍人的出現(xiàn)完全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之前陳潭異于常人的彈跳能力和殺人速度在他們看來也不過是修煉了某種神秘武術的高手而已,在軍隊中,身懷絕學的人并不少見,然而朱袍人死而復生,化為蝙蝠的能力就完全脫離了唯物論的范疇,他們再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兵王,也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陳潭上前一步,將金兀術二人攔在身后,說道:“你們先帶郎巴才旦走,這里我來處理。”
金兀術猶豫了一下,他們留在這里確實沒有辦法對付紅袍人,反而可能成為陳潭的累贅,或許,陳潭身懷絕世武功,真的有跟朱袍人周旋下去的勝算。想到這里,金兀術輕聲說了一聲:“小心,上去之后我會立即向一號求助。”接著,便帶領著郎巴才旦和耶律洪光向石階走去,那些被解救的錫金工人也連忙亂哄哄跟了上去。
朱袍人忽的又化為一簇蝙蝠,下一刻出現(xiàn)在石階上,擋住了金兀術的去路,開口呵呵笑了一聲,用蒼老的聲音說道:“紳士們,既然參加了我的宴會,何不等到宴會結(jié)束再離開呢?”
陳潭認識這個聲音,正是工地邊鐵皮屋中交談的兩名英國人中的一個,名字好像叫做“郎丹博士。”
陳潭一躍而起,踏著工人們的肩膀腦袋跳到了朱袍人身前,將金兀術等人護在身后,笑道:“你想攔住他們,不過,你攔得住嗎?”說著,手心中突然翻出匕首,旋轉(zhuǎn)著劃過朱袍人的眼睛,待朱袍人后仰閃躲時,忽然一記鞭腿掃在朱袍人的脖子上,朱袍人瞬間被這勢大力沉的一腿踢出石階,落向了洞底的石灘。
陳潭緊跟而上,從石階上倒栽而下,一匕首刺向朱袍人的胸口,不等陳潭的匕首沒入朱袍人的身體,朱袍人騰的又化作一簇蝙蝠,后掠出四五米方才重新凝結(jié)。
金兀術得了機會,迅速帶領眾人向洞口爬去。
朱袍人用沙啞的英語道:“好厲害,用出真正的實力才是對你的尊重?!闭f著,他的雙臂忽的張開,寬大的朱袍袖子晃動了一下,一枚枚幽藍色的火球如巨大的螢火蟲一般從袖口中飛出,在這昏暗的洞窟中就如一盞盞來回攢動的鬼火,陳潭疾用出一個左手撐地后翻,順手從地上撿起一件工人的破舊衣服,待站立起身子時,急速旋轉(zhuǎn)左手中的破衣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將飛來的五六枚火球裹在了衣服里,還不等火球點燃衣服,左手又用出一掌“云蒸霞蔚”,包著火球的衣服轟的爆開,還不等火花飛射到地上,陳潭的匕首便忽的刺破火焰,掛著殘影刺向了朱袍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