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上。
晨曦落下,晨霧朦朧。
朦朧的白霧折映著晨光,越發(fā)映襯得晶瑩剔透的玉樓仿佛仙家宮闕一般。
不過玉樓上,魚幼薇的居所布置卻并不繁復(fù)奢華,甚為簡潔。
空曠的房間內(nèi),四壁都掛滿了詩賦文章以及風(fēng)格迥異的畫卷,透著一股濃郁的文墨香氣。
白玉無瑕的明月屏褪去了光彩,仿佛尋常屏風(fēng)一般擺設(shè)在床榻之后,或娟秀,或雄勁,或凌厲的筆跡遍布其中,譜寫著一篇篇錦繡華章。
不過這些詩賦固然筆鋒不凡,文采飛揚,卻早已失去了其中的真意,仿佛是被榨干的藥渣,徒具其形,而無神韻。
簡樸得渾然不像譽滿天下的幼薇大家之閨房。
唯有古樸的鼎爐中燃燒著價值連城的龍涎香,方才彰顯出一絲奢華內(nèi)斂的豪奢。
香氣彌漫,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光暈,如夢如幻,氤氳成云。
魚幼薇盤坐在一張拔步床上,換上了一身素白的宮裙,少了幾分文華氣韻,多了幾分飄然若仙。
窗邊絲絲縷縷的霧氣從窗欞中飄蕩進(jìn)來,襯托著魚幼薇那晶瑩剔透的冰肌玉骨,更顯顏色艷麗。
不過此時她的臉色卻是有些難看,蛾眉微蹙,眉宇間縈繞著濃郁的陰郁之氣。
“不行,絕不能就這么便宜了那個豎子?!濒~幼薇暗咬銀牙,似乎是在喃喃自語。
“可是過去這么長時間了,蘇公子恐怕早就已經(jīng)吃干抹凈了吧?”
一聲柔媚的聲音響起,原來在房間的四角還盤坐著四位容貌極為相似的女子,作侍女裝扮。
正是魚幼薇貼身伺候的琴棋書畫四大侍婢。
魚幼薇聞言后,臉上的郁悶越發(fā)明顯了。
蘇峻可以“仰天大笑出門去”,她作為此次詩會的東道主,主持者,卻不得不強顏歡笑地跟諸多士子應(yīng)和。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機關(guān)算盡卻被蘇峻摘了桃子,魚幼薇心里便跟失身一般難受。
可憐年年壓金線,卻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魚幼薇心中的苦悶,幽怨,簡直就跟空閨怨婦一般。
尤其是此次詩會的文氣,簡直就是前所未有的鼎盛。
若是她煉化了其中的念力,恐怕都足夠她在神游之境修行圓滿,開始嘗試渡過雷劫,突破鬼仙之境了。
一念及此,魚幼薇便忍不住恨聲道:“那也不能就這么便宜了那個豎子!”
她魚幼薇受不了這個委屈。
“綠翹,替我看護(hù)肉身,我一定要討回這筆賬。”
“諾!”
魚幼薇話音剛落,琴棋書畫四婢便齊聲應(yīng)諾。
異口同聲,恍如一人所出,顯得十分地怪異。
然而魚幼薇卻并不覺得奇怪,徑自一點眉心,陰神從天靈迸起,化作一道白光瞬間沿著沂水河逆流而上,破空而去。
…………
聽幽小筑,后山。
蘇峻剛剛收功而起,正準(zhǔn)備起身,倏然心中生出感應(yīng)。
抬頭一看,只見遠(yuǎn)處天際倏然浮現(xiàn)出一點晶瑩的銀芒,跳躍間宛如絲線般拉伸,只是一閃便落在了蘇峻的身前。
“嘩啦啦!”
一瞬間,銀芒便如煙霞般散開,現(xiàn)出一個婀娜多姿的倩影。
來者膚白如玉,晶瑩剔透,一襲無縫天衣恍如云霞織就,繚繞著氤氳的霞光。
“陰神出游,是神游境的強者?!碧K峻眼中一凝,看清楚來者的長相后不由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干笑一聲,道:“幼薇大家別來無恙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