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你為什么要把這邊兵痞給放了?”陳瀟瀟被薛洋拉著一邊往前疾走一邊抱怨道。她不明白為何薛洋一瞬間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而且根本沒把那幫士兵怎么樣就直接給放了,拉著自己走的方向居然是刺史府。
“瀟瀟,只怕咱們要卷入一場兵變了,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老爺子。”薛洋一邊跟她敘說這件事的原委一邊道:“希望老爺子不要答應那個林度什么事吧?否則的話只怕陳家此次禍事暫難躲開?!毖ρ蟮囊痪湓捵岅悶t瀟臉色也變了,愣了半天才開口道:“林刺史到底要讓我陳家做什么呢?如果我爹爹已經(jīng)答應了呢?”她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畢竟陳家大大小小的災禍就不曾斷過,她一個女孩是真的再也經(jīng)不起了。
薛洋揉了揉對方的小腦袋,正要出言安慰,卻見到前方陳安已經(jīng)帶著人過來找他們了。舒州城本就不大,兩條十字長街構成市中心,刺史府就在市中心附近,距離他們出事的地點本就不遠,所以陳安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大娘子,郎君,你們沒事吧?”陳安手中提著刀劍,身后除了陳家家丁之外還有兩名身穿甲胄的官兵。這讓薛洋心頭隱隱不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陳安道:“刺史大人得知你們被城外府兵為難,特意吩咐這兩位將軍前來營救。還好,現(xiàn)如今沒事了,真是萬幸,快隨我前往刺史府,林刺史說要見見你們?!?br/> “安叔,老爺子何在?”薛洋拍了拍陳瀟瀟的香肩示意她安心之后跟在陳安身邊徑直問道。陳安的話讓他徹底斷了心頭最后一絲念想,深吸一口氣之后心念如電,暗自開始籌謀此事該如何善了。想到這里轉頭看了一樣跟在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這兩名刺史府將領,眉頭卻開始皺的更緊了。
“家主尚在刺史府。”陳安此時也看出了薛洋和陳瀟瀟兩人臉上的異樣,所以說話也變得小心起來。
“走吧,先去刺史府。”薛洋深吸一口氣之后下定了決心。而他身邊陳瀟瀟卻悄然握住了他的手掌,輕輕的搖了搖。薛洋也知道她的擔憂所在,所以也是輕輕搖了搖對方的手,以示不必擔心。兩人這一瞬間忽然變得有點怪異起來,似乎能夠明白對方的心意,只是時間緊急,不管是薛洋還是陳瀟瀟都沒有往其他方面想,倒是旁邊的陳安看到兩人的這副模樣暗自點頭。
有刺史府兩位將軍跟隨他們沒有受到絲毫阻攔直接就走了進去。舒州刺史府看起來比較破敗,甚至比不上陳家老宅。這一點似乎也能說明林度要拉陳家的用意所在,只不過在薛洋看來林度根本沒有能力掌控城外的三衛(wèi)軍兵,甚至城內(nèi)的守城軍都未能夠調(diào)動得了。薛洋想著心思跟著陳安一路來到刺史府后院的一棟小樓旁邊。
“大娘子,郎君,前面就是刺史大人書房,我在此等候?!毖ρ笠姷竭@兩位將軍站在小樓門口示意自己二人進去,頓時低聲對身邊的陳安道:“安叔,你馬上回去通知所有陳家精干人手在府邸戒備。”說完之后也不待對方回答就拉著陳瀟瀟走了進去。
“哈哈,刺史大人,他們來了?!毖ρ髣傄贿M門就聽到陳老爺子爽朗的聲音,門右側是是一個會客廳,主位上坐著一位和陳老爺子差不多歲數(shù)的老者,長須凈面儀態(tài)倒是不凡,此時正朝自己看來。陳老爺子坐在賓座上,對面還有一個年輕人作陪。
“薛洋,陳瀟瀟見過刺史大人?!辈还苋绾瘟侄却藭r是舒州城最高長官,所以薛洋跟著陳瀟瀟一起上前見禮。這個林度倒是看起來很有精神,對于薛洋二人也有著一絲好奇和探究的神情,只不過見到薛洋手上的寒霜劍之后眼睛就轉移到陳瀟瀟身上。
“陳老丈夫,這位小娘子便是令嬡千金?那這位是?”林度點了點頭算是回禮,薛洋也不在意跟著陳瀟瀟同坐一席,待在了陳老爺子下首。不過兩人剛一坐定對面那位年輕人就起身朝著陳老爺子拱手問道。
“此乃我宗親后裔,老夫也老了,陳家家業(yè)現(xiàn)如今也漸漸交給他二人打理?!标惱蠣斪右痪湓挼故亲屟ρ筠D頭看了對方一眼。對于自己在陳家的身份他倒是沒在意,現(xiàn)如今陳家上下對于自己這個外人加恩人畢恭畢敬,就連陳安也是將其當做主家看待。只不過老爺子這句話明顯是話中有話啊。一瞬間薛洋和陳瀟瀟對視一眼之后,薛洋是朝著對方一拱手算是回話,但是陳瀟瀟卻悄然間拉住了他的手。
“嗯,年兄果然眼光不錯,小小年紀性子沉穩(wěn),而且不卑不亢倒也不凡啊。年兄比我好,你看我這長子,別看癡長這小郎君幾歲,但是卻性急暴躁,這一比之下倒是讓我汗顏?!绷侄纫姷阶约旱倪@位長子看向陳瀟瀟的眼光大不相同,而且還主動問起薛洋,頓時對方的心思,但是陳老爺子的一番話卻明顯意有所指,頓時打消了原本想順水推舟的話轉而道:“剛才我的提議還請年兄多加考慮,亂世之中商家經(jīng)商終究還是需要有支撐才能走得平穩(wěn)。就如剛才,小娘子和郎君街頭遇險不正是說明這一點嗎?我舒州刺史府雖然廟小力微,但畢竟也是一鎮(zhèn)之地,至少在周邊州郡,我林某人的面子還是有幾分用處的?!?br/> “承蒙年兄看重,陳記豈敢妄作矜持?陳家在舒州會逐步加大力度,協(xié)助年兄安定舒州民生,這一點我是義不容辭。只是讓家中子侄出仕這一點卻有些為難,陳家如今的情勢想必年兄也清楚,陳某德薄,膝下只有一女,別無子嗣。而陳家其余數(shù)房也是人丁寥寥不堪大用,否則前次在光州也不會落魄流離最后轉到回鄉(xiāng)?!标惱蠣斪右环挼故亲屟ρ蟀底渣c頭。但是還沒等他高興起來,林度卻搖頭笑道:“年兄說笑了,陳家家大業(yè)大,今年雖然有些許式微但是終究還是大族。此番林度不是讓你派家中子侄出仕,我是想請你出山,在刺史府任職助我一臂之力。以年兄的謀略和膽識,區(qū)區(qū)舒州刺史府這點事務想必年兄只是舉手之間就能夠幫我料理了。”林度說到此處忽然朝旁邊自己的兒子使了個眼色,后者馬上到了書房門口將原本敞開的大門給關了起來,而林度本人則自顧自道:“有年兄從旁協(xié)助,林度才有精力去整頓軍備,安定民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