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博瞪著低著腦袋的桑傀,嘆了口氣說:“我不知道你咋想的,雖然咱們是企業(yè),不該管社會上的事,可你想過了沒有,母女倆能找到廠里,就是對我們最大的信任,況且夏春陽還算廠的職工?!?br/>
魯博頓了頓,走到??纳砼杂终f:“現(xiàn)在下崗的那么多,有些人絕望悲觀,甚至走向極端。學壞很簡單,咱們能伸手拉一把就拉一把,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即便再危險也要挺身而出,因為你是保衛(wèi)干部?!?br/>
??M愧地把頭埋得更低了。
魯博了解這個??悄欠N膽小怕事但又想撈好處的人,雖然他沒有和房燦他們同流合污,但也身不干凈。
魯博讓辦公室的人把夏春陽的媳婦和女兒找了回來,在辦公室里他看到才三十幾歲就老的像五十多歲的女人。
“坐吧。”魯博讓秘書倒了兩杯水,放到了母女倆面前。
瞥了一眼膽怯的母女倆,為了緩和母女倆的情緒,魯博慈愛地笑了笑,把柜里拿出了一盒餅干,遞給了怯生生的小女孩。
“吃吧,孩子?!毙∨⑻ь^望著母親。
“爺爺給的,就吃吧?!?br/>
“你咋稱呼?”魯博回到座位上,抬眼問。
“俺叫王翠花,是陶瓷廠的,可早下崗了?!濒敳c了點頭,他知道這家世界最大的陶瓷廠早己不存在了,近兩萬名職工涌入了社會,干啥的都有。
“沒干活?”魯博問。
“原先幫人干早點嘞,早點掙不著錢,在大街上擦車呢?!蓖醮浠ㄕf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擦車?”
“就是停在路邊的車,俺用濕布給車擦灰塵,再問車主要兩塊錢,也不多。”
王翠花想起了啥哽咽了,她又說:“有人把俺抓了,把水桶毛刷都砸了?!?br/>
魯博沉默了一會兒,讓秘書買了十個肉蒸包,看得出她們娘倆一天一宿沒吃飯了。
寧川進來了,他點了點頭,兩人進了會議室。
“老書記你真是活菩薩?!睂幋ㄩ_玩笑地說。
“我實在看不下去,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的,咋就沒廠讓她掙口飯吃呢!”
寧川和魯博兩人抗起了煙槍,翻云吐霧,會議室不大一會兒就煙霧迷漫了。
會議室的門被急匆匆地推開了,秘書大劉小聲的說:“那個夏春陽在樓下吆喝把老婆孩子還給他?!?br/>
魯博霍的站了起來,“這無賴還敢來廠里!”
“我通知了派出所了?!贝髣⒄f。
寧川點了點頭,說:“這種無賴就得送監(jiān)獄!”
“走,去會會這無賴!”魯博起身出了會議室。
德式辦公樓的外面,夏春陽光著上身,刺眼的彩龍在他身上蠕動,他提著一把菜刀正在起勁地吆喝:“還我老婆孩子!你老東西就霸占俺老婆孩子!”
圍觀的人還真不少,不過都躲得遠遠的看,生怕惹著了這夏無賴。
魯博走了過去,正在起勁喊叫的夏春陽看到魯博走了過來先是一愣,然后菜刀一揮說:“我不怕你!我們的人和你們井水不泛河水!只要把俺老婆孩子給俺?!?br/>
“我看看你啥的人!”
“你們看呢。”魯博一看就知道是個酒囊飯袋,刺上一身青那是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