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樓上的人向杜曄喊話:“杜將軍,皇上說了,您若是繳械投降,既往不咎,您若是一意孤行,待會兒亂起來傷了皇后可是在所難免?!?br/> 杜曄抬首看著我,聲音晴朗:“請皇上自個兒同我說話?!?br/> 城樓上的人有些為難的看著被縛于柱子上的福隆,又看了眼穿著龍袍的我。
我點頭,身后那人用福隆的聲音說話:“這是朕的意思?!贝藭r這城樓上,只有那喊話的人和拿刀抵著我后背的人曉得哪個是真皇帝,福隆做事向來小心,他做得來以假亂真的□□,自然也能找個和自己一般無二的聲音,即使此刻站在城墻上的人亦不能分辨真假。
我自認為對福隆的聲音頗為熟稔,如此近距離聽著竟有□□分相近,更何況杜曄離我這樣遠,隔了風聲和人聲,任憑杜曄再警覺也幾乎可以保證萬無一失的。
杜曄輕笑一聲:“皇上與我談條件的場合總是別出心裁呢!”
身后那人一時不知怎樣回話,慌張的看了福隆一眼,卻沒得到回應,只得沉默不語,只是抵在我腰間的刀子又緊了一分。
我說:“我最不愿見到的事就是和大將軍談條件呢!”福隆震驚的看過來,許是詫異于我模仿他那惟妙惟肖的聲音。
跟著我?guī)煾祵W了這么多年音律,一滴水落的輕重也能分辨的出,更何況人聲,我說的,總比身后那拿刀子的人好些的。
杜曄看著我笑道:“這怪不得皇上,你我都知道,或早或晚總有這一天的。只是,皇上今日與我談條件的籌碼,還是不夠的?!?br/> 我笑:“大將軍錯了,今日大將軍無論做怎樣的選擇,我都不會輸?!备B⊥遥麕е拿婢吡钗矣行┎贿m,仿佛另一個自己在看自己演戲,這樣也好,我不會覺得太孤單。
福隆把事情搞到今天這樣的局面,已是再無可能回頭,以杜曄的脾性斷不會任人宰割,所以今日,只存在兩種可能,杜曄殺了我,或者福隆殺了我。無論是哪種結(jié)果,對福隆來說,都是樂見其成。
杜曄立在馬上,嘴角掛著略帶嘲諷的笑意,他看著我,又或許他只是要看著福隆,仿佛一個看戲的紈绔子弟,眼里都是冷淡的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