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早上八點。
艱難的掙脫很舒服的黎博利絨大床的束縛,維娜剛剛坐起身,身旁侍奉的侍女便已經(jīng)快步抱著那身維恩精心挑選的藍白色西裝恭敬的站在了維娜的身前。
“殿下,早安?!?br/> 輕聲的問候,帶著周到的禮儀,字里行間都彰顯出阿斯蘭皇族豐富的教養(yǎng)。侍女微低著頭,等待著維娜掀開那夏日才掛在五米大床周圍的驅(qū)蚊熒帳。
未經(jīng)允許的仆人是不配見到高貴的獅王的真容的,哪怕是貼身侍女這種敏感的職位,在面見阿斯蘭皇族的時候,也必須微低頭顱,保持尊重,直到皇族同意抬頭。
維娜微微皺了皺眉,她五年前離開了皇宮,在平民區(qū)中摸爬滾打了數(shù)年,早已經(jīng)明白了,就算是阿斯蘭,被看見了面容也不會少一塊肉,更不會因此丟失威嚴,但她的感悟終究是她的感悟,此刻的她還不是一位女皇,只是一個剛剛被從那些貴族口中“俗不可耐”的平民中挖出來的落魄公主,別說是目前朝野上下大權(quán)緊握的舅舅黨們,就連王黨,都對她這些日子里一些表現(xiàn)感到不滿。
哪怕她覺得,在禮儀課時喝水,喜歡逗弄后花園中放養(yǎng)的雄獅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在哪些人眼中,這就是離經(jīng)叛道,明明在小時候,從沒有人因此對她表達不滿之情。
但這也讓她明白,她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父皇庇護下無憂無慮的公主了,她現(xiàn)在是維多利亞未來的希望,是肩負著自己那位忍辱負重的表哥的夢想,要重鑄維多利亞榮光的維多利亞女皇!
如果她不努力,不堅持,那表哥的殺父之仇,自己的竊國之恨,都將在拉特蘭的操控下化為泡影。
維娜掀開紗帳,看向眼前低著頭的菲林侍女,微微一頓,緊接著伸出手,接過她手中的衣服,瀟灑的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對,她的確身負重擔,但這不意味著維娜就要做一個和諸多維多利亞之王一樣的君王,從踏進高清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在和這道可怕的氛圍作斗爭,因為她知道
——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只是一個不得寵的小小的維多利亞公主,如果現(xiàn)在都頂不住來自群臣,來自宮廷,來自這股名為“傳統(tǒng)”的敵人的攻勢的話,那等到維恩一聲令下,瞞天過海大計一成,她正式加冕稱帝之時,面對迎接她這位“平民窟的維多利亞女皇”的巨大壓力,她將會徹底淪為貴族與傳統(tǒng)的奴仆,到時候,她將會辜負維恩的期望,也會違背兩者的約定。
唯獨讓那個不惜將自己置于死地也要扶自己上位的維恩失望,這種事情,維娜不愿意見到!
為什么呢?
明明幾天之前,他還是自己腦海中最邪惡的幾人之一,放在galgame里也是負好感拉滿的人。但現(xiàn)在,只要能見到他就會覺得安心,只要想著彼此正向著一個目標前進就會覺得高興,只要有他陪伴,即便是在這已經(jīng)陌生的高墻中,在這令人窒息的氛圍中,也會感到心臟有力的跳動。
維娜覺得,或許這就和維恩總是掛在嘴邊的那句話有關(guān)吧。
“她可是我哥啊?!?br/> “哪怕是表的?!?br/> “也是血濃于水!”
維娜很珍惜這份意料之外的,來之不易的親情!
在侍女驚訝而又無奈的眼神中扣好西裝的最后一顆紐扣,維娜站起身,親手推開寢宮典雅的紅木大門,他要去見一見她同樣珍惜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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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王宮前殿會客廳。
以王族最喜歡的金色作為主色調(diào),選用了哥倫比亞頂級設計師進行專門設計裝潢,墻壁上掛滿了象征維多利亞各大輝煌時代的名貴油畫,門口放置一座縮小版的大本鐘高塔,在早上六點,正午時分,晚上六點和凌晨分別敲響,與宮殿外真正的大本鐘一大一小,交相輝映。
這座華麗的宮殿一般只用于接納維多利亞的客人,泰拉諸國的外交大使和領袖都曾在那看上去樸實無華的海獸皮沙發(fā)上面對維多利亞的王者,留下過自己的傳說。作為泰拉諸國中歷史僅次于拉特蘭和卡茲戴爾的國度,雖然維多利亞現(xiàn)在正陷入王位空置的混亂期,但沒人會輕視這個國家和這個國家之后的人民。
坐在以海洋之中的未知巨獸之皮制作的沙發(fā)上,因陀羅感到有些緊張和后悔。
早知道就不聽高文的話,跑來這里找維娜老大了!
但那家伙,居然說什么,她當然知道維娜不會見自己,只是讓自己去試試口風,再由她這個維娜的左膀右臂親自出馬,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