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應囚聽聞了空天勝所言后卻是心中一驚,想那青烏幼鳥早已不在神殿之中,此刻族長空天勝突然提出要以神之血為輔進行問天之陣,若是此刻青烏之事泄露,恐怕族長空天勝定會暴怒。
空應囚思慮一番,心中卻是波瀾涌動,只好面上故作鎮(zhèn)定搪塞道:“老朽日前早已言及不可再取青烏神之血,族長那日雖沒答應老朽,但老朽卻是心意已決?!?br/> “大巫以為我族只有你一人才可施問天大陣?族中巫者數(shù)百余,雖不像大巫這般巫力強大,但輔以神之血,我想,不少的巫者還是可以施問天之陣而占卜兇吉的。難道在大巫心中,青烏比我族興盛更為重要?”空天勝依舊笑著說道。
兩人此時的談話早已是各懷心思,一問一答之間,談論的已然不是同一件事了。
空應囚聽聞族長空天勝這樣一番話后,更是心驚不已,自己私自放歸了青烏幼鳥,本就已是重罪,現(xiàn)在這般被空天勝脅迫之下,一時間空應囚竟是無法繼續(xù)再回答下去了。
只是空應囚腦海中想起那金芒流轉的光輝,心中反而堅定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對空天勝說道:“青烏幼鳥已不在神殿之中?!?br/> 此言在空天勝聞來,簡直比驚雷劈身還要驚詫,語氣再不似剛才那般鎮(zhèn)定自若,登時眉頭緊鎖,就連嘴角都在微微的顫抖著,強忍心中怒意道:“你說什么?”
“青烏幼鳥已不在神殿之中?!笨諔粼俅位卮穑琅f是同樣的語調(diào)。只是這一次,空天勝再無法忍住胸中怒火,周身殺氣瞬間爆漲,目中似有火焰噴出一般,手中用力,將身前的茶桌拍了個粉碎。
“荒謬!糊涂!”空天勝怒吼道,此刻他已是又急又氣!這空應囚到底是做了什么混賬事,竟是將自己精心謀劃的大計毀于頃刻之間。再反觀空應囚卻是滿臉的平靜之色。
空天勝看著空應囚那滿臉的平靜,轉瞬間收了殺氣,竟是微微冷笑道:“好!很好!來人,把大巫送回廟宇,嚴加看守,不得與任何人相見!”
殿外兩名侍衛(wèi)手持斧鉞,快步跑進了內(nèi)殿中,但看到眼下的情境,兩名侍衛(wèi)也是有些楞了?!皼]聽到我的話嗎?”空天勝怒道。
兩名侍衛(wèi)這才反應過來,將大巫送回了廟宇。
待侍衛(wèi)將空應囚帶離之后,空天勝在內(nèi)殿中反復踱步,其實空天勝心中所想,卻也并非是再取神之血,前次祭禮之時,他也瞧見了青烏幼鳥衰弱的樣子,本想借空應囚對青烏幼鳥的憐憫之心,讓他自己說出將青烏從陣中放出,然后再出言相勸,以青烏神力相助本次出兵之事。沒想到空應囚非但一副頑固的姿態(tài),竟還私自放走了青烏!如此這般,行兵未濱城之事怕是多半難成了。
空天勝恨恨地自語道:“真是個壞我大事的老賊?!敝皇强仗靹贋榱吮M快完成心中謀劃,唯有盡快想出另外之計,才可解眼下之困境,隨即他也冷靜了不少,再次坐下細細思量起來。
晌午時分,眾長老再次聚集到族長大殿中。此次空天勝卻是早于眾人先行而至。
待眾位長老列坐后,族長空天勝也不再多等,立即站了起來,嚴肅地說道:“昨日商議之事,先擱置一邊。眼下族中出了叛徒,并且此人還是我族眾人心中德高望重之人?!?br/> 此言一出頓時如同平靜的水平面上砸下的一塊大石,眾長老互相觀望,皆是滿臉疑惑,都不明族長所言所指何人。騰渀氏一族數(shù)百年來一直都是互助友愛,即便是從前在那環(huán)境極是艱苦的祭魚城,也從未聽說過有人在海上遇到風浪之際拋棄同族之人之事,更何談“叛徒”一說。
空天勝緊緊地盯著在座的各位長老,一幅早已預料到了的模樣,與其再看眼前這群老頭胡亂揣測,倒不如開門見山直接說罷了。
“眾長老不必再猜測了,我今日要說的叛徒——正是族中大巫空應囚。”空天勝再次開口道。
此言一出,在座的各位長老均是坐不住了,立即紛紛互相議論,都表示難以置信,更有幾位長老臉色已是非常難看,幾乎是打算轉身離去,整個族長大殿之內(nèi)氣氛已是十分僵化。
說起騰渀氏的大巫空應囚,整個騰渀氏一族上上下下誰不道一句真心贊服。騰渀氏一族能有今日之盛,便是說歸屬于空應囚一人之功也是毫不為過的。
尤其是族中的長老們,大都是了解或是經(jīng)歷當年在祭魚城時,騰渀氏一族那種悲苦凄涼之景,更是對那幾近滅族的災難心有余悸,若非是空應囚憑一人之勇智,非但抓捕到了上古神獸青烏,更是為了騰渀氏得到了東極若水城這天豐地美的安居之地,若是說任何一人會叛變騰渀氏,那也必不可能是空應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