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濱城城樓中,將軍空萬庭聽聞斥候所報之后便出言詢問著其他騰渀氏將領(lǐng)的看法。
老將空韞帛拱了拱手開口道:“末將認為,應(yīng)將城外一萬兵馬,立即調(diào)入城中據(jù)城而守,待到天錫長老前來助陣,一切便迎刃而解。”
這些年來,隨著騰渀氏一族不斷地繁興,空韞帛亦是一路征戰(zhàn)而來,行兵謀略之上亦是有他自己的一番見解,此次出兵未濱城之時,他便早已預(yù)料到以帝鴻氏之盛必定不甘失城,反攻而來亦是早晚之事,眼下見固守未濱城以待支援或才可將兵士傷亡減至最低。
還不待空萬庭有所回應(yīng),空啟寧卻是急步起身,拱手說道:“將軍,此法不可!先不說這城中再入一萬兵馬將會是何其的擁堵,若如帝鴻氏城下叫陣,那又應(yīng)當(dāng)如何?如若戰(zhàn),難道帝鴻氏會待我騰渀氏先行排兵布陣后才攻城?若如不戰(zhàn),那豈不成了還未大戰(zhàn),便先長了他人志氣,滅了騰渀氏威風(fēng)?屆時軍心渙散,若帝鴻氏發(fā)起總攻,而天錫長老又能未及時趕到,便對我們極為不利?!?br/> 對于如何應(yīng)對,空啟寧亦是有自己的見解,他平日里雖是沉默寡言,此番之言亦是不無道理。
空韞帛聞言后皺眉思索片刻,便一拱手再次坐下。
空萬庭面上略帶些笑意,隨起身向二人拱了拱手道:“二位將軍所言都有各自的道理。只是我以為調(diào)兵入城固然最為穩(wěn)妥,但卻會讓我方變得極為被動。恰如啟寧所言,那時戰(zhàn)與不戰(zhàn)皆不為上策。如若帝鴻氏圍而不攻斷我城水源糧草,天錫長老七日內(nèi)若是無法及時趕到,這未濱城便真是不攻自破了。待到那時,就算我們想殺出城去奮起反擊,亦是疲兵戰(zhàn)強兵而必敗無疑了?!?br/> 二人聞言皆是點頭贊同。
空萬庭接著說道:“所以我以為,如此安排最為穩(wěn)妥。以弓士守于城墻垛口之處,并以步兵布于南門前,青火大營列其后,騎兵位于兩翼,四軍相互呼應(yīng),進可殺敵,退可入城。如若帝鴻氏饒城而過,攻北門,我軍便可斷其后路,讓其進不得,退不能!”
空韞帛聞言亦是不住點頭,騰渀氏年輕一代的將領(lǐng)之中,空萬庭之行兵謀略實為最是穩(wěn)妥之人。
空啟寧聞言后未再對此有所復(fù)議,只是單膝下跪請令道:“末將愿為陣前先鋒,出城領(lǐng)兵迎擊帝鴻氏。”
空萬庭點頭道:“如此這般便立即傳令下去。啟寧,我便命你為陣前先鋒,速去城外領(lǐng)兵列隊,迎擊帝鴻氏?!?br/> “諾!”空啟寧堅定道。
……
帝鴻氏駐軍大營外。
帝鴻氏兵士齊列兩大方陣,五人為一伍,十伍為一列,百列為一方陣,自左到右依序排開。
卓奇赫領(lǐng)騎兵方陣于最前,卓重一率步兵方陣于其后。
土丘之上,姬少瑞身騎晨瀾肅然而立,連山三人亦是騎著戰(zhàn)馬站于他的身后,另有數(shù)伍兵士緊隨,并高舉著帝鴻氏巨熊之旗,身后亦有十名擂鼓兵士,手持鼓槌待令。
姬少瑞對傳令兵嚴肅地說道:“擊鼓,行軍。”
傳令兵領(lǐng)命退去,便立即有鼓聲響起,只聞鼓聲節(jié)奏平穩(wěn),響徹云霄。
土丘之下,帝鴻氏眾兵士聞鼓聲起。騎兵輕夾馬腹,緩步前行。步兵刀盾相擊,口中隨戰(zhàn)鼓而吼,邁著整齊的步伐,緊隨騎兵之后。
連山看了看漸行漸遠的兵士,又看了看穩(wěn)居于晨瀾背上的姬少瑞,焦急開口道:“老伯!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姬少瑞回頭,面無表情的瞟了一眼連山,并未多言。
蜉蝣慌忙扯了扯連山的袖子低聲道:“連山,未至決戰(zhàn),主將斷不可輕離大營。”
連山一臉吃驚道:“?。磕蔷瓦@般在這里看著?”言罷連山便覺寒芒刺背,遂轉(zhuǎn)頭望去,只見身后眾兵士皆冷目而視。
連山咳嗽一聲,再問蜉蝣道:“那為何還不見老伯說的黑金衛(wèi)?”
“那便是姬將軍的行兵謀略?!彬蒡龌卮鸬?。
連山聞言泄氣不少,耷拉著頭不再言語。蜉蝣見此亦是捂嘴忍笑,相柳只得無奈地搖頭。
姬少瑞肅然地看著前行的帝鴻氏兵士,行進至約莫距未濱城外五里之處時,姬少瑞便右掌半舉,霎時鼓聲停,方陣停。
帝鴻氏兵士與騰渀氏兵士相距半里而對峙。
卓奇赫單騎而出列于陣前,單手持七金槊于身側(cè),那槊長七尺有余,槊鋒更是長有兩尺,鋒刃泛起寒芒陣陣。身下一匹健碩戰(zhàn)馬四蹄踏動,不斷地嘶鳴,戰(zhàn)意高昂。
只見卓奇赫一緊手中韁繩,沖著前方的騰渀氏方陣朗聲說道:“吾乃帝鴻氏卓奇赫,騰渀氏賊子,誰敢出列?且與我手中‘隼舞’一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