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九,再有一日就是除夕了。
按照往年的慣例,除夕這一日宮中是要設宮宴,四品以上的京官和回京述職的封疆大吏們都是要參加的。
但今年有些例外。
二十七的時候,皇帝突然受了涼感染風寒,到了二十九的早上已經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了。
所以,二十九的早上宮里就出了消息,說是皇帝身體抱恙今年的宮宴延后到上元節(jié)一起,還特意準許太后和宮中幾位不問世事的老太妃的娘家親眷入宮探望。
當然,皇帝生了這樣重的病,溫可言這個‘受盡恩寵’的大太監(jiān)在不露面就說不過去了些。
溫可言也不是真的就那么沒有度量,不過是瞧著蕭行昭神經兮兮的模樣想讓他冷靜一段時間,如今都已經到了這份上,想來冷靜的也差不多了。
于是,幾乎是宮宴延后的消息出宮的同時溫可言人就跪在了羽陽宮寢殿的門外。
宋喜進去稟報的時候,病得‘食不下咽’的皇帝陛下正披著單衣盤腿坐在床榻上擺弄這個鑲金嵌寶的羅盤。
“……皇上?”等了半天也不見蕭行昭回話,宋喜不得不硬著頭皮再次給小伙伴爭取,“小言子,他,他想要進來給皇上磕個頭請個安?!?br/> 蕭行昭好似才看見他似的,盯著他看了好半響,直把宋喜看的頭皮發(fā)麻方才不咸不淡地開口:“讓他進來吧?!?br/> 宋喜長長的舒了口氣,忙退了出去。
雖然溫可言沒有告訴他關于宮中流言背后的事情,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堅定了自己留意宮中的每一處光景,也才讓他發(fā)現了點查出點蛛絲馬跡。
其中最可疑的就要數,臘月二十的那天半夜直殿監(jiān)的李元偷偷摸摸的溜進了慈安宮大太監(jiān)福祿的小跨院這件小事了……
所以,他一點兒也不管小言子,反而要謝謝他讓重新他認識到見微知著的重要性。
“快進去吧?!彼麎褐ぷ樱骸扒浦那檫€不錯?!?br/> 溫可言想說他老人家心情好不好對她來說沒什么關系,可這畢竟是宋喜的一番好意,她可沒有這么不識趣。
見溫可言進去了,宋喜挺著肚皮抱著手站在門口守著。
其實他不守著也沒關系,皇帝不喜歡有人近身,能夠進去的人也不過就是他和溫可言時不時的小林子也能露個臉,小林子因為年關的事情忙的腳不沾地自然是沒有時間過來的。
所以,他站不站門口守著,其實關系都不大。
但,他還是堅持站著守了,站了一會兒還鬼使神差的轉過身去把寢殿的大門兒給帶關了……
時隔大半月再次踏進羽陽宮,溫可言倒是沒什么感觸,就是對蕭行昭突然對羅盤感興趣這件事感到有些詫異。
前后不過二十天,怎地皇帝還開始信道了?難道他想效仿前朝明帝準備棄朝修仙?
想歸想,禮,還是不可廢的。
“罪奴溫可言叩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br/> 蕭行昭正在擺弄的手一頓,強壓下一顆躁動不安的心,嗤道:“喲,這不是咱們溫公公嗎?你老人家什么時候成為‘罪奴’了?你何罪之有啊,朕如何不知道?”
“罪奴冒犯天顏是其一,頂撞皇上是其二,皇上病重罪奴未曾盡職伺候,此乃其三——失職?!睖乜裳钥牧藗€頭,“奴婢請皇上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