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何須同他置氣?”秦不豫迎上來,“他也不過是擔(dān)心祖父罷了,說到底也是個(gè)忠心的?!?br/> 秦麓山斜了眼自家孫子,“要不是念著他是個(gè)忠心的,本侯何須留著這么個(gè)自作主張的東西?”
話有些重,語氣卻沒什么怒火。
秦不豫一聽就知道自己的祖父并沒有真正的生氣,也就不欲多說,跟著他的腳步回了松鶴堂。
“你都知道了?”
“嗯?!鼻夭辉?yīng)了聲,抿了口茶,張口夸贊,“祖父這兒的茶真真兒不錯(cuò),色香味樣樣皆比孫兒那兒的好。”
“說什么渾話,祖父這兒有的東西你那兒什么沒有?!弊焐线@么說,卻還是吩咐旁邊的人,“少爺喜歡這茶,記得讓人送些去葳蕤軒?!?br/> 秦不豫也不客氣,“孫兒就先行謝過祖父了?!?br/> 兩人又閑話一陣,這才說起了今日街上的事情。
“常安讓人來昌平伯府報(bào)信,孫兒便回來了,順便讓人打聽了那李家娘子的事兒?!?br/> 秦麓山對孫兒的做法還是滿意的,問他:“這件事你怎么看?”
秦不豫好看的鳳眼微微瞇著,薄唇往上揚(yáng)了揚(yáng),笑道:“還能怎么看?是說李家娘子的運(yùn)氣太好,一攔就攔住了祖父的馬車。還是說,祖父的運(yùn)氣太好,不過出趟門子的功夫,就能夠給對手沉痛一擊的大好機(jī)會(huì)?”
這樣頗為戲謔的回答讓秦麓山開懷大笑,對著心愛的孫兒連連搖頭:“凌恒啊凌恒,你要祖父怎么說你才好?幸好你是我秦麓山的孫兒,若是你是那燕家人,恐怕祖父的頭發(fā)都該愁白了?!?br/> 秦不豫但笑不語,秦麓山又問:“那,依你看,祖父接下來當(dāng)如何?”
“祖父既然已經(jīng)將人送去了趙大人那兒,又何須多此一問呢?!?br/> 誰都知道淮寧侯秦麓山最得意的兩個(gè)門生,除了一個(gè)從前的吏部員外郎如今的吏部侍郎錢庸,剩下的就是如今的順天府尹趙益。將人送到他手上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不言而喻嗎。
秦麓山卻搖頭,“祖父的意思是祖父的意思,但祖父還是想聽聽你的意見。這趟渾水咱們究竟值不值得咱們趟一回?若是不值得,反正人也在咱們手里,做個(gè)順?biāo)饲橐膊诲e(cuò)。”
秦不豫沉默著摩挲著茶碗,良久,抬起頭看著秦不豫,問道:“太潯府和聿璋府的近況,祖父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秦麓山眉頭緊蹙,繼而搖頭:“還是年前和奉賢通過信,說是雪雖然大但尚未成災(zāi),而且奉賢的為人還是值得相信的,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兒,他恐怕也做不出來。”
平日里動(dòng)些手腳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去了,賑災(zāi)的銀子若是動(dòng)了恐怕誰也救不了他。
“祖父這般相信尚大人?”
秦不豫沒有那么樂觀。
官場這個(gè)大染缸,在里頭呆的久了,自己本來什么顏色恐怕早就不清楚了。
聿璋府知府尚仲謙,乃是秦麓山的同鄉(xiāng),這個(gè)人自持才高一向不屑與人同流合污,要不然也不會(huì)近六十了還只是外放的知府。
秦麓山之所以能夠和這個(gè)人拉扯上幾分交情,除了占了個(gè)同鄉(xiāng)的便宜,余下的就是他本身的才學(xué)讓尚仲謙極為佩服。
也就是因?yàn)檫@樣,他們相交多年交情一向不錯(cuò),無論別人怎么拉攏也沒能夠讓尚仲謙動(dòng)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