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七月二十一,原定于月底方才能歸來的靖王蕭行曄進宮了。
“臣弟蕭行曄叩見皇上,皇上萬歲!”
羽陽宮正殿中間,一個身著玉色錦袍頭戴平巾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兒跪在殿中間,他年歲雖小儀態(tài)卻是極好的,一舉一動都透著與生俱來的貴氣——這邊是靖王,年方九歲的蕭行曄。
“二弟快快起來!”蕭行昭從御座上下來,笑瞇瞇的拉起來蕭行曄,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邊,捏了把他肉嘟嘟的臉蛋兒,大笑道:“看來白鶴書院的伙食很是不錯,竟將你養(yǎng)的這般白胖,甚是可喜,甚是可喜!”
蕭行曄剛到蕭行昭的胸口,生的不算胖卻又幾分小娃兒的嬰兒肥瞧著十分可愛。
不過,他卻沒這般高興,忙掙開蕭行昭的手,紅著臉道:“臣,臣弟已經(jīng)是大人了,皇兄莫要如此!”
他說的很是正經(jīng),卻不知道因為一臉的稚氣瞧著就如同小娃兒拌大人的模樣一般,甚是好笑。
事實上蕭行昭也沒有控制自己的笑容,露出一口大白牙說的很是配合:“對對對,二弟已經(jīng)是大人了,已經(jīng)是大人了!”他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那不知道這個大人這一路可還順遂?”
“順遂順遂!”蕭行曄點著胖嘟嘟白嫩嫩的小腦袋,“原本是要走官道的,可嬤嬤說走水路很是快,臣弟想早點見到皇兄和母后由從未坐過船就同意了,沒想到果然快了許多!”
說到這兒那張興致勃勃的小臉兒垮了下來:“只是臣弟從未坐過船,在船上很是難受,嬤嬤將臣弟關在屋子里都未曾出去過,哎,真是白白浪費如此好的機會!
“哦?是這樣嗎?”蕭行昭挑挑英氣十足的眉頭,戲謔的目光落到依舊跪在地上一身青藍布衣的婦人身上,笑道:“為何朕接到的消息是說二弟一路不太平,所以才選擇走了水路,害的朕擔憂了許多天,原來竟不是這么回事嗎?”
蕭行曄先是一愣,然而摸著腦袋一臉茫然:“不太平嗎?為何臣弟不知?”他將目光移向譚氏,不悅道:“嬤嬤你作何這邊說話,這一路上哪里來的什么不太平,為何本王不曾覺得?”
“皇上恕罪,王爺恕罪!弊T氏磕頭請罪,身板卻是挺得直直的,“奴婢這般做也是為了王爺?shù)陌参V耄皇遣环磷尰噬蠐鷳n了,奴婢請皇上治罪!
溫可言負手站在一側,聞言不由的抬頭看去。
譚氏五十歲左右的年紀,生的一張容長臉,眉目之間竟是威嚴,一身上下從頭發(fā)絲到腳底下竟是一絲不茍,一看便知是個厲害嚴苛之人。
此時,她擠不推脫責任卻也沒打算仔細解釋,只一句‘為了王爺?shù)陌参V搿懵匀ゲ惶?,若是皇帝真的治了她的罪,恐怕朝中‘皇帝容不下靖王’的流言蜚語就該坐實了。
只此一舉來看,這個人的確不簡單。
溫可言能夠想到的蕭行昭自然也能夠想到,他面上聲色不動,笑道:“嬤嬤何罪之有?嬤嬤一路照顧二弟已是勞苦功高,謊報消息也是為了保護二弟。二弟能有如此忠仆,朕高興還來不及,如何要懲罰與你?嬤嬤且起來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