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永和大長公主所料,燕無雙這一次確實觸及了燕興樓的底線。
一出正堂的門,他就讓人去請了燕巍。
燕家的宅子是由攝政王府的人出面買的,站在京都的中心地段,和攝政王府相隔不遠,不過兩刻鐘,燕巍已經匆匆趕來了。
“不知叔父這般捉急將侄兒喚來所為何事?”
大概是路上走得有些急,燕巍說話的時候還有些大喘息。
燕家這些年的日子越發(fā)好過了,可燕巍時時都不敢忘記當年吃過的苦頭,所以想來簡單樸素,此時不過穿了件半舊的家常素面青衫。
不過,他生得好,就是這樣的簡單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也顯得面如冠玉身姿挺拔。
燕興樓坐在書案前,屋中有些陰暗,讓他看起來越發(fā)的陰沉。
他將從燕無雙哪兒搜來的東西往燕巍面前推了推,淡淡道:“你看看。”
燕巍帶著疑惑折疊的東西打開,待看清是何種東西時候亦是大吃一驚,“叔父,這東西怎會在這兒?”
東西是他親自準備,親自讓人送出去的,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
燕興樓沒說話,只是將一直窩在手中的錦囊攤在了書案上。
明黃,這種象征著身份的東西,歷朝歷代都只有皇帝和儲君才能有,而如今的大魏尚未有儲君的存在,唯有一個皇帝。
燕巍一瞧見這東西,眉頭瞬間就鎖了起來,“皇上召見叔父了?”
他以為是蕭行昭親自給燕興樓的,這樣的話無異于直接在燕興樓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不是!毖嗯d樓沉沉道,“不過,也差不多。”
他說的極慢,尤其是‘差不多’幾個字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燕巍正不解,站在燕興樓身后的攝政王府大管家燕一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明白。
“看來,是咱們這兒出了叛徒了。”燕巍敏感的抓住關鍵,“先是讓人下旨讓世子爺進宮卻不讓世子爺接旨,恐怕就是防著叔父意識到什么加以阻止吧!
燕興樓能夠走到如今的位置,自然不會是個傻的,燕巍都能夠看得出的事情他怎能夠不明白。
那日,姓溫的小太監(jiān)進府來宣旨的時候,他就覺得有問題,那小子明知道接旨的只有他和公主卻一聲不吭,只不過,他想要看看蕭行昭那個黃口小兒究竟打得什么算盤,方才故意松懈了一回。
沒想到,這一松懈,那小子就給他送了這樣一份大禮過來。
“叔父,皇上既然已經聽到風聲,咱們若是再動手,恐怕要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你看……”
“榮璋怕了?”燕興樓反問,“就算那小子知道了又如何?本王布置了這么久,他不過方才得到消息,明日就是宴請群臣的時候了,這般短的時間,他就是想做什么也要來得及才是。”
燕巍眉頭微蹙,不太認同燕興樓的打算。
“叔父,還是要小心為上,如今的皇上不比從前,究竟是水深水淺我們尚且不知,如此行動恐怕太過貿然了!鳖D了頓,彈彈手上的銀票,道:“黃錦知道的事情不少,如今在皇帝手里是被動還是主動且說不好,可皇帝現(xiàn)在還穩(wěn)著不動張貴,可見已經有了盤算!
燕無雙得到的這張五千兩的銀票,不是別的,正是前一陣兒讓張貴遞給黃錦的好處,燕家在德順錢莊的取出來的銀票皆有特殊記號,別人不知也無法仿照,燕家人卻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
如今,這張銀票出現(xiàn)在這兒,語氣說是叔父意外所獲,還不如說是小皇帝特意送出來遞到他們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