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八月十九,中秋之后的一日。
攝政王以‘長子少不更事為由’上奏要求皇帝駁回其的世子之位,皇帝當朝應(yīng)允卻在散朝之后以攝政王長子博學(xué)多才為由降下一道圣旨,賜予攝政王長子燕無雙從一品少師,入宮為皇帝教習。
自此,攝政王少了個世子爺,卻多了個天子少師。
八月二十,秋闈開始,淮寧侯府長孫秦不豫下場,一月之后放榜,秦家長孫高中魁首成為當年秋闈的解元,后又在會試殿試中屢拔頭籌,最終連中三元成為當年的新科狀元。
建安三年,九月初一,靖王蕭行曄再次啟程前往長青山白鶴書院讀書。
十月初一,原負責宮中營衛(wèi)的虎翼軍更名為云麟軍,原來的將領(lǐng)或升或降全數(shù)調(diào)離,由老鎮(zhèn)國公親自挑選皇帝點頭的全新將領(lǐng)空降而來。
其間有諸多不服者借機鬧事,卻不想新來的將領(lǐng)一個比一個手段凌厲,或是收買人心或以絕對的優(yōu)勢武力彈壓,余下還個別不肯低頭者,被新上來的云麟軍首領(lǐng)、皇帝親封的神威將軍趙逐風當場斬殺,以儆效尤,從此再無人敢尋釁滋事。
寒來暑往,時光如白駒過隙,一轉(zhuǎn)眼便到了建安八年的冬月。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從十月中旬開始就淅淅瀝瀝的飄起了雪花,往年總要冬至過后方才開爐,今年不過十月底便開了爐燒了地龍。
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整個京都包裹著一片雪白中,凜凜寒風吹過來凍得人瑟瑟發(fā)抖,恨不得能立時鉆到火爐子里去。
但,哪怕再怎么也是不能耽擱的,就如同這每個五日便有一回的大朝會。
大魏太祖出身寒微,奪得天下之后仍然不忘節(jié)儉的本質(zhì),為此特地定下規(guī)矩,太和殿這個皇帝和大臣朝會的地方不允許用碳,意圖提醒子孫和后世臣子不能忘記天下百姓的不易。
是以,就算是屋外冰天雪地大雪紛飛,太和殿里頭這群大魏最尊貴的人也只能站在冰冷的大殿上,雖然宮人已經(jīng)換上了厚實的簾子和窗紙,卻還是擋不住沁骨的寒意。
“皇上,您已及弱冠,如今當務(wù)之急當時立下一位合適的皇后,為我大魏誕下儲君以安天下臣民的心才是!
這是禮部尚書兼建極殿的大學(xué)士袁成,這已經(jīng)是他今年第三十六次提出這個問題了,事關(guān)皇嗣,幾乎得到了所有朝臣復(fù)議。
蕭行昭端坐在金龍大椅上,相比起五年前的他臉上少了稚氣多了上位者的凌厲,幽深的雙眼依舊黑白分明,卻晦暗莫測。
眼眸子往下一掃,冷冷的目光在袁成身上一徘徊,卻又在他險些驚慌失措的時候挪到了左邊最前面的人身上。
“攝政王,你也覺得朕該立后了嗎?”
歷經(jīng)五年前太和殿一事,皇宮的營衛(wèi)職權(quán)再次回到皇帝手中,燕秦二家被迫收斂手腳,途徑五年,朝堂的局勢便成了挾天子令諸侯變成了三足鼎立。
按照仁宗遺命,應(yīng)當在皇帝及冠當年還政于朝,皇帝應(yīng)當立后親政。
可是,燕興樓卻是百般推脫,甚至不惜和五年前中傷自己的秦家聯(lián)手,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親政時間。
而皇帝,雖然又唐家和不少臣子的支持,卻難以以一己之力與兩虎相搏。如此,一拖就是近兩年。
皇帝不是第一次向攝政王發(fā)問了,眾人皆以為這一次會和從前一樣,攝政王會和淮寧侯相互推諉拒絕此事,卻不想,這一次他竟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