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
古人又云:殺父弒母之仇,不共戴天!
古人還云: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應有鴻鵠志……
能將一個男人逼到如此退無可退的境地,那對南宮兄妹,簡直是罪該萬死,姒卿嫵緊緊地攥著拳頭,怒不可遏。
“王爺,您要是心軟放他們?nèi)リ柺罏閻?,恐怕要承擔很嚴重的后果。”徐東來低聲提醒,這可是破壞規(guī)矩的。
許是真應了那句話:經(jīng)歷得多,會化作生命的長度,經(jīng)歷得廣,會疊出生命的厚度。
那些人的一個想法,一句話就能造成這些家庭的徹底毀滅,釀造出這百年不遇的人間慘劇,樁樁件件無不令她感到無比的憤怒,可是這些憤怒與她的生生世世重疊在一起,又顯得那么的蒼白。
許久之后,也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唉——!”
“潘生,你可有想過,人生無常,即便是十世好人,也不一定能換得來一世的富貴平安?!?br/>
“所有的不公平,都是有跡可循的因果循環(huán)。即便,是無辜受牽連,亦或是六月雪飛天!”
“可是,王爺!這口惡氣不出,我夫妻二人怎能甘心?”潘生指著那棵皂角樹上掛著的嬰兒:“您知道嗎?我那孩兒死得如此慘烈,為何我卻不將他放下來,與他娘親一起,待時辰到,入土為安?”
“因為,我根本碰不得他!”
“正因如此,他娘親魂魄不安,崩潰至此,若不是我還能令她恢復三分神智,怕早已成為惡鬼了!”
姒卿嫵怒喝道:“糊涂!”
“他們無辜,你何嘗又不是無辜?因為心中愧疚,就讓這母子二人聯(lián)起手來將你折磨得不成人形,你的陽壽未盡,卻即將死去,實非正常死亡,不論是他殺,還是自戕,注定會成為冤魂,要去面對地獄的審判,因為所有枉死之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你這不光是自己禍害自己,你還在禍害你的妻兒!他們本該是受害人,去了枉死城會得到判官最公平的對待,可是你卻助紂為虐,讓他們犯下殺夫弒父的大罪,你于心何忍?”
“不管你現(xiàn)在身負何等冤屈,恥辱,心懷怎樣的怒火,怨恨,本王只能給你一句話:不要抵抗,去枉死城,接受判官的最后審判?!?br/>
潘生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憤怒至極:“廢話!廢話!廢話!”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死過嗎?你經(jīng)歷過這種屈辱和折磨嗎?”
“你沒有,你怎么可能有?”
“生于高高在上的侯門嫡貴,怎可能懂得百姓疾苦?”
深紅色的血液流下來,他的聲音又開始出現(xiàn)陰陽凝合:“你身為男兒,又怎懂得一女不侍二夫的情cāo?”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誰能替我伸冤?誰能?你嗎?”
“他們當著我公婆的面侮辱、欺凌于我時,你在哪?他們剖我腹,挖出我的孩兒,當著他的面,將我折磨致死時,你在哪?!”
她尚有一絲理智,只是被憤怒侵染得只剩下仇恨。
“你一個幾歲的孩童能做什么?即便是你能確實有些本事,能為我伸冤,我也要親手殺了那群畜生!”否則,她這口惡氣絕不能咽下去。
“要他們血債血償,我為我自己,為我的公婆和孩兒報仇,有什么錯?”那女聲似乎完全掌控了潘生的身體主導權,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