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蕭敘他們不喊停,屋內(nèi)的歌舞便不會停下,就算沈玉棠在訓(xùn)斥妹妹,也不曾停下過。
仔細(xì)聽,琴師手里的音彈錯(cuò)了幾個(gè)調(diào),舞女腳下的步子踩錯(cuò)了幾處,都是因?yàn)榻袢战舆B發(fā)生意外,導(dǎo)致他們分了心。
看到玉簪委屈又倔強(qiáng)的模樣,沈玉棠心一軟,放緩聲音:“這種事自有府中人操持,日后不許再到這種地方來,你是女孩子,在沒有足夠的實(shí)力下,不可以來,傳出去壞了名節(jié)是小事,在這里遇到心懷不軌的人才是最要命的?!?br/>
沈玉簪連連點(diǎn)頭應(yīng)下,想到之前在門外的場景,要是江公子他們晚來些,那幾人就要得逞了。
哥哥動(dòng)怒也是因?yàn)殛P(guān)心她。
看她知道自己錯(cuò)了,沈玉棠不再念叨,對江修文他們道:“多謝二位。”
見氣氛緩和,沈玉棠也收起冷得嚇人的神情,江修文笑道:“不必道謝,都是同窗,倒是謙之第一次到銀月館,不如留下和我們喝酒賞舞,豈不快哉!”
蕭敘也挽留一聲:“倒是沒與沈兄一起喝過酒?!?br/>
沈玉棠忙拒絕:“下次吧,我得先送她們回去?!?br/>
咚咚咚。
扣門聲響起。
江修文與蕭敘對視一眼,人不都到齊了,還有誰會找過來?
這次來的人還知道先敲門,不像是前面兩位。
侍女前去開門,驚訝地望著來者,“夢筎姑娘?!?br/>
換了一襲更輕薄飄然的紫衣舞裙的夢筎笑著走了進(jìn)來,朝在座的幾人款款施禮,朱唇微啟,說道:“見過諸位,奴家到此是來了卻一樁心事的?!?br/>
她慢慢走近,望著沈玉棠,接著道:“沈公子與奴家說,藏香閣需要找一個(gè)擅長飛天舞的人,奴家自薦而來,特來為諸位舞一曲?!?br/>
沈玉棠沒想到她還會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按理說她做了那等不知羞的事,自當(dāng)羞愧不已,不會再與她見面。
見她此刻戴著珍珠面簾,面容半遮半露,身段婀娜,窗外的風(fēng)吹過,撩起她的舞裙長袖,紫色輕紗飄舞,襯得她猶如仙子落凡。
直將江修文給看愣了,片刻后才驚嘆道:“夢筎姑娘果真天香國色,只可惜……”他瞥向一旁毫無所動(dòng)的清冷男子,“可惜一片芳心許了一塊冷木頭。”
他之后一句話聲音雖輕了些,但靠近他的幾人都聽得清楚。
夢筎是奔著沈玉棠而來,他們心里門清著。
夢筎淺笑著,凝望著未作答的沈玉棠。
江修文身子前傾,靠近沈玉棠,低聲道:“一片情深,豈能辜負(fù)?!?br/>
沈玉棠瞟了他一眼,她是擔(dān)心答應(yīng)下來會讓夢筎越陷越深,什么深情莫辜負(fù),她什么也給不了夢筎。
但又不好在這么多人的面前損了她的臉面,方才的拒絕,已然讓她傷心了,若是將事情做絕了,怕引起更難預(yù)料的后果,故而糾結(jié)未作答。
只聽夢筎又道:“沈公子不必為難,奴家并非糾纏不休之人,看透了也就放下了。”
她眼中情意深深,含情脈脈,但說話的聲音卻清冷異常,甚至泛著些許悲哀,連跟在她身側(cè)的濃濃都覺得姑娘這樣太委屈了。
沈玉簪靠在哥哥耳邊低語一陣,說了在夢筎房中所發(fā)現(xiàn)的情香,覺得她不像是心善之人。
沈玉棠點(diǎn)頭表示知曉,道:“夢筎姑娘……”
夢筎打斷他的話,似乎是害怕被拒絕,著急道:“我知道沈公子想說什么,奴家這樣做,一來是為了卻心事,此后再無牽掛,二來,也是為名,沈家的香肯定不會差,奴家若是能幫藏香閣得魁首,奴家也能升些身價(jià),不是嗎。”
她笑容苦澀,就連沈玉簪都看出來了,覺得她是真對哥哥情根深種。
沈玉棠溫和道:“能看夢筎姑娘一舞,榮幸至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