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的故事基本講完了。
說實話,夏風雖可以理解她的痛苦,但卻無法感同身受,因為這種遭遇距離他曾經所處的生活和世界,實在太過遠遙遠了。
“霜月,后來呢,自那之后你就沒見過霜星嗎?”
霜月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這段將她折磨的遍體鱗傷的回憶,如今仿佛已經麻木。
“后來我用盡一切手段終于打探到了霜星的下落,當時她被一名來自烏薩斯的商人帶離了謝拉格,那名商人在烏薩斯境內的一個小城市經營著私人礦場,為了節(jié)約成本,他聯(lián)合當?shù)剀娋瘜o家可歸的感染者隔離在礦場里,讓他們在經受病痛折磨的同時進行勞動。幾經波折,我終于找到了那個商人所在的礦場,但是,當我看到一片廢墟之后已經晚了,據(jù)當?shù)厝怂?,一年前那個礦場發(fā)生了一場大型礦難,里面的感染者奴隸無一生還。”
“所以你認為霜星已經死了?”
“當時我還沒有放棄,離開那座城市后我游歷了很多國家,掌握著強大冰系法術的感染者小女孩,霜星的特征非常明顯,我開始瘋狂打探霜星的下落,黑幫,感染者組織,地下情報機構,雇傭兵團,我聯(lián)絡了我能想到的一切,但仍舊一無所獲,直到最后,我終于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霜星,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br/> 她的聲音已經變的冷靜,仿佛在訴說著一件很平淡的事。
“我沒能拯救她,除了還是嬰兒模樣的霜星,我甚至連她的樣子都無從回憶,后來,我回到謝拉格的家族中,親手將那個冷漠的家族埋葬在了冰雪之中,對普通人來說,那種強大的法術是無法觸碰的,但對于我來說,以感染者的身體我可以消耗源石來釋放凌駕于自然法則之上的力量,我的家族毀滅了我,也毀滅了我的孩子,理所應當?shù)?,我也親手毀滅了他們?!?br/> 這個結果也在夏風意料之中,他不知道身為感染者的霜月為什么可以活這么久,或許是她掌握了延續(xù)生命的方法,又或是心中的仇恨支撐著她早已透支了生命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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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盡管霜星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但霜月的思念仍舊沒有減少。
對她來說,夏風只是一個對她微不足道的普通人,就算知道他是來自其它時空的穿越者,但已經發(fā)生過的事情仍舊無法改變。
霜月她仇視這個世界,包括世界上的所有人,她可以在一瞬間殺掉夏風,本沒有必要和他提起這段痛苦的回憶,復仇,殺戮,毀滅,現(xiàn)在的她,可以任性的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沒人能阻止她。
失去一切的她,本以為自己內心已經毫無波瀾,但是當她從夏風口中聽到霜星的名字后,那顆冰封的內心被再次觸動了。
就算霜星已經不在了,霜月仍舊想知道關于女兒的事,哪怕是一些微不足道,真假難辨的途說,她只是想聽到一些,霜星在這個世界上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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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霜月的故事,夏風已經知道她為什么會如此怨恨這個世界了。
出身名門的她受過家族的擁護,染上礦石病后體會過深切的絕望,當她得知自己懷有身孕,并成功將視為生命延續(xù)的霜星生下后,她又在絕望中燃起了希望,直到最后,她被打入了無底的深淵。
霜月經歷的事就像是一個充滿惡趣味的劇本,身為導演的上帝,用盡一切辦法想讓這個故事看起來更加悲慘,
帶著極端的恐懼,細數(shù)剩余的日子。
霜星可以用短短幾句話將這段往事講出來,但沒人能真正知道,當時她的內心究竟受過什么樣的折磨。
最深的愛、最痛的恨、最甜蜜的希望、最蒼涼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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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霜月講述的過程中,龜龜已經抱著膝蓋坐到了墻角,她稚嫩的小臉上并沒有什么情緒波動,或許對身處泰拉世界的她來說,這種感染者的經歷只是千萬人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