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荒草漫天。
塵土飛揚的官道上,一匹快馬奔馳而過。
騎著快馬的是一個驛卒,他看起來風塵仆仆的,或許已經(jīng)接連奔波了好幾天。
但是他的眼中依舊閃爍著堅毅的光彩,面容間甚至隱隱帶著狂熱。
在他的胸前,緊緊地系著一只招文袋。從勒緊的形狀上大約可以分辨出來,這是一份密報,或許是某個十萬火急的事件。
驀地,一道黑影閃過,半分寒芒乍現(xiàn)。
驛卒慘呼一聲,一下子從馬上跌落下來。
他努力地捂住頸側(cè)的傷口,鮮血卻依舊汩汩流出,將他的生機悄然帶走。
終于,他無力地放開手,再也支撐不住。
黑影飄身落下,慢慢收起出鞘的長劍,這才將招文袋奪過來。
果然如他所料,招文袋內(nèi)的正是發(fā)往鄂州的加急密報。
這份密報上記載著一些關(guān)鍵的變故,但很可惜,這些變故恐怕永遠也不會被靖王知道了。靖王的謀略終究還是要比陛下稍遜一籌呢。
不,不只是靖王。沒有人,沒有人能夠抗衡陛下的武略,也沒有人能夠抗衡陛下的奇策。
他看過密報,冷笑著搖頭,又從懷里取出另一份,小心地放回招文袋內(nèi),再細心地藏在不遠處的草叢中,做出一副沒有被兇手找到帶走的假象。
差不多了,等他們拿到這份“密報”,就可以把那人送到云王的視野中了。
他滿意地笑了笑,翻身上了驛卒的馬,揚長而去。
……
王府的爭端總算告一段落,華芳終于和云王重歸于好,重拾舊情,并最后議定在十五日后成婚。
在收拾好王府的殘局后,秦無名率眾前往逍遙林廢墟,將被困的吳琦和蕭翎救出。
或許是因為遭受背叛心懷不滿,蕭翎對云王投誠,并為王府親衛(wèi)引路,奇襲東市谷圣人的地窖??上Ч仁ト怂坪踉缏犅劦斤L聲,還未等王府人馬到達便已經(jīng)帶著手下人逃之夭夭,不知道往何處去了。在那之后,蕭翎將自身所知關(guān)于龍影的情報盡數(shù)告知云王,經(jīng)由華芳所知兩相比對,終于確認龍影內(nèi)的異常勢力以及龍影內(nèi)主張反出皇室轄制的勢力均為靖王李默麾下人馬。
不過眼下并非所有的都是好消息。為云王經(jīng)營情報網(wǎng)的聶刀終于確認律文在神都失去聯(lián)系,不知所蹤。結(jié)合先前的情況來看,很可能已經(jīng)被靖王俘獲甚至殺死。
這些事情雖然的確都棘手得很,但卻是云王才需要去煩惱的事情。
畢竟,這些事情和現(xiàn)在的段遷,再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云王的事情一經(jīng)結(jié)束,他便舍棄了原先的身份,不愿再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在那夜之后,段遷正式和花舞蝶確立下關(guān)系。第二日,兩人在秦無名的幫助下完婚。為兩人的婚禮,云王差人送了不少禮物,吳琦親自登門道賀,而秦無名更是直接將北城的這一處別院連帶仆役一起全部贈給段遷。
幸福似乎來得太過突然,段遷萬萬沒想到,他奢望已久的事物竟然成真。
明天就是大姐和云王的婚禮了,等此事完畢,對于他們而言,或許一切都有了一個足夠好的結(jié)局,一切都可以結(jié)束了。
段遷看著天空中那一輪清幽的明月,不禁露出笑意。
舍棄了殺戮的生活,竟然如此美好。
一雙柔軟的手臂從身后環(huán)住他,是花舞蝶。
段遷不禁回頭笑道:“怎么了?”
少女抿著嘴笑著,走到他身前。他便順勢將少女擁入懷中,深深吸一口氣,任由淡淡的花香沁入心脾。
這花香似乎與前幾日的不同,是他更合意的品種,似乎是荷香?
花舞蝶仰頭道:“今天剛到的荷香露,喜歡嗎?”
段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歡荷花的香氣?”
花舞蝶有些羞澀地低下頭,紅著臉道:“干娘告訴我的。”
她口中的干娘便是大姐華芳,華芳膝下無子,見著花舞蝶心生喜愛,兩人又談得投緣,便認了一門親戚。
聽見花舞蝶提到華芳,段遷不禁露出一抹笑容,說起來他喜歡荷香或許與大姐有關(guān)。大姐就非常喜歡蓮花,他原來的住所里的香囊也通常是這種香氣。
花舞蝶在段遷懷里撒了會嬌,又道:“干娘說今晚要來,恐怕過一會兒就要到了?!?br/> 段遷應(yīng)了一聲,道:“那我們?nèi)フ玫戎昧??!?br/> 兩人偎依著來到正堂,點好燈火,又各自坐下。段遷靜靜地看著她,忽問道:“你好像會武功吧?你的師父是誰?”
花舞蝶愣了愣,搖頭道:“應(yīng)該不是武功呢,是夫人交給我的,輔助舞蹈的技巧呢。”
段遷恍然點頭,道:“殷千月待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