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至極,只會欺負(fù)老人和女孩的臭蟲,出來打!”夢徹躍起,從商家一行人頭頂越過,向著門口走去。
“找死!”從頭頂飛過都是大不敬,何況是跳過!商洲一行人眼睛都有些泛紅,在他們看來,夢徹已有取死之道!
“猖狂!”商五直接出手,抽出劍刺向夢徹后心,力道顯然不輕。
“不要!”小箐一聲驚呼,不待她有什么動作,夢徹剎那轉(zhuǎn)身,食指彈向劍尖之側(cè)。原本筆直鋒利的劍身霎時如浪一般波動起來,被帶到一旁,險些脫手。
而這已經(jīng)夠了。商五面前空門大開,被夢徹抓住衣襟,重重甩向百堂街上。
商五乃是聚氣境九層,半步靈臺之人,一般凡城橫著走的人物,但在夢徹手中卻顯得如此脆弱,不堪一擊。連百堂街的青石板上都被砸得裂開,摔得七葷八素,筋斷骨折。
這是什么力量?!一個人的肉身,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商家眾人短暫呆滯,旋即大怒。
“一起上,把他給我砍了!”商洲憤然下令。
“噌啷…啷…”五把劍同時出鞘,不同方向向著夢徹圍殺上去。
“住手!”小箐的聲音淹沒在刺耳的劍鳴之下,只能在門外遠(yuǎn)遠(yuǎn)觀戰(zhàn)。
夢徹單打獨斗可以輕取這幾人中任何一個,但圍攻之下雙拳難敵四手,險象環(huán)生。他戰(zhàn)斗經(jīng)驗太少,尤其是這種動輒送命的環(huán)境。針對任何一人,都等于是把致命地暴露給其他人,只能被動防御,但這樣只是等死而已。
五位聚氣九層,個個有五千斤巨力,手持利刃,稍作劈砍也是一道血痕。短短時間,夢徹的衣物已破損成縷縷布條,身上也有多處被劃開,鮮血淋漓。
以夢徹的實力本不至此,他的神識力量異于常人,可以清晰地感知每一劍的方向、速度,做出規(guī)避動作。五人各自出手,并沒有結(jié)成戰(zhàn)陣,但數(shù)次合擊,必然存在沒有死角的攻勢,夢徹只能取其輕,以輕傷換重傷。最為關(guān)鍵的是,他可是連著煉制了數(shù)個小時的丹藥,精神力虧空,困意大盛,連手腳都有些遲鈍、不聽使喚,幾次差點被砍到致命處。
小箐極為焦急,輕喚道:“葛老!”
葛老依舊閉目不聞。
又是一劍,夢徹胸前被劃開了一道,皮肉外翻,獻(xiàn)血涌出,紅了衣衫,動作明顯慢了下來。小箐玉手抬起又放下,看到這一幕,下了決心,將右手食指咬破,點在眉心。
“小箐兒!”葛老大驚,不待她結(jié)印,手在柜臺下一握,小箐像是被突然甩出去,飛進乙木堂內(nèi)。
在小箐白皙的脖子上落下一記手刀。小箐似是在昏迷前隱約聽見了葛老的自語:“傻丫頭,為了讓我出手,值得嗎?”
小箐帶著一抹微笑,昏了過去。她知道,夢徹?zé)o恙。
葛老將小箐放到躺椅上,拄著拐杖,看著門外戰(zhàn)況,并沒有急著動作。
“丫頭,他是為你我出的頭,我豈能讓他有事?”葛老喃喃自語,“保不下這小子,我葛春秋有何顏面再見你呢……何必著急……這小子,還沒到極限……”
葛春秋雖然和小箐朝夕相處,也是不知道小箐是從什么時候關(guān)注到這位夢家公子。否則,憑他一座小小凡城之主夢淵,如何能購得那么多靈藥?付出的銀子是不少,有的靈草,哪里是銀兩可以衡量?一百萬兩一株,那也是天大的情誼!
少女心事,最難捉摸。之前這夢家大少不能修煉,葛春秋沒有往心上去,只是喜歡這孩子的彬彬有禮,欣賞他潛藏的那種儒雅大氣。在這地界,在這城主之家,不能修煉絕對是最為羞恥的事情,但他沒有從夢徹身上看到那種戾氣、扭曲和自暴自棄,難能可貴。
可事情從夢徹突然只身前來購藥就變了。短時間不見,竟然一躍到聚氣境五層,還學(xué)會了煉丹,更是越級斬殺靈臺境界修士!
什么概念?以他的閱歷,這種事不是沒有,但也極為罕見。能做到這樣的人,普遍成就斐然。
不死便是登天!
他不知道夢徹有著什么奇遇,傳聞中仙師一事,也持懷疑態(tài)度。別說這一月,便是近幾年,九風(fēng)哪有什么超級強者蒞臨?上一次,是十四年前,清心門來了一位靈魄境,收夢家夢連營為弟子,轟動一時。
若真是有超階強者……夢徹現(xiàn)在又不應(yīng)該只有這點微末修為。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這讓箐兒丫頭的心思突然活絡(luò)了,有些“明目張膽”了起來,敢把自己的外衣奇奇怪怪地脫掉了。
門外,夢徹依舊在勉力支撐,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住手!”一聲大喝,終于蓋過了劍鳴之聲。
“九風(fēng)城執(zhí)法隊在此,統(tǒng)統(tǒng)住手!”第二次出言,商家眾人這才緩緩收手,退回商洲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