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到了四月中旬。
????這一日聞安臣吃完了晚飯,把筷子一撂,笑道:“我?guī)湍闶帐巴肟臧伞!?br/>
????“又說什么昏話?”謝韶韻白了他一眼,咯咯笑著,推著他往書房走:“去吧去吧,你先坐會兒,等我收拾好了,就去給你磨墨?!?br/>
????經(jīng)歷了那一段時間的尷尬之后,兩人的關系又恢復正常了。
????聞安臣親眼看著謝韶韻在一點兒一點兒的變化。
????當初的拘謹、死板、了無生氣不見了,現(xiàn)在的謝韶韻,完全跟換了個人一樣,她似乎慢慢的活過來了,有生氣了,敢撒嬌耍賴了。
????當然,不變的是對聞安臣溫柔和體貼。
????看著她一天一天變得越發(fā)開朗,聞安臣心里最是高興不過,兩人感情日深,不過聞安臣對她的,更多的并非是男女私情,而是大哥哥看妹妹一般的情感。
????兩人現(xiàn)在相處,還是頗為融洽的。
????聞安臣正要及書房,忽然聽到門口有砰砰的敲門聲,他皺了皺眉,道:“也不知什么事兒,我去開門?!?br/>
????他辦事的效率很高,當天刑房的事務,基本上都能一上午就處置妥當,下午就沒太多事情做了。這都大晚上了,誰會來?
????聞安臣出去,打開門,卻見門口站著一個六十歲上下的老者,身上衣服都是青緞子做的,價格不便宜,也很有些昂然的氣度,顯然不是一般人。
????見到聞安臣,他笑吟吟的拱拱手,道:“小人見過聞大官人。”
????“閣下是?”聞安臣拿不準他什么來路。
????“小人張安,張府管事?!睆埌残Φ?。
????“城北張家?”聞安臣擰著眉頭問道。
????“正是?!睆埌埠c頭。
????聞安臣心中一陣驚疑不定,這秦州城中,姓張的大戶不少,但真說得上豪門大族的,只有城北張家。城北張家,家主是張六興,而張六興的孫子張少謦,前一陣子剛被自己送進了秦州州衙的大牢之中。自己跟他們可是沒什么交情,甚至可說是還有仇怨的,那么他們今日來找自己是為了什么?
????“是這樣,現(xiàn)下我張家有一件很難的事情,家主托小人來,是想請幫個忙的?!睆埌埠芸蜌獾恼f道。
????他說的客氣,態(tài)度也恭敬,但聞安臣卻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甘和憤怒,還有一絲絲的怨恨。聞安臣心中清明,大致猜到了他要求自己辦什么事情,張家能求到自己頭上來的事情,那只能是自己能辦而張家辦不了的。以張家在秦州城的勢力,什么地方他們的手伸不進去?
????只有州衙而已!再結合張安現(xiàn)在的神情,聞安臣就更是篤定。
????肯定是張少謦的事情。
????張家現(xiàn)在不得不求自己辦事,但是他們又認為是自己一手導致了張少謦現(xiàn)在的處境,所以一邊求自己,一邊還恨自己。
????聞安臣頓時覺得一陣沒意思。他目光往外面一掃,卻見不遠處的街邊,停了一輛馬車,車前有人打著燈籠,昏黃的光芒只能照亮不大的一塊地界兒。
????聞安臣一看便清楚,只怕張府不是只有張安一個人來,張六興就在那輛馬車里面,只不過他不愿意來見自己罷了。興許是拿架子,興許是看了自己煩。
????但甭管怎樣,反正他現(xiàn)在是沒下來。
????聞安臣怫然不悅:“躲躲藏藏的,是求人辦事的樣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