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是皇帝御妹,但是不只如此。
皇帝有很多妹妹,他的那些妹妹們跟他大都是同父異母的關(guān)系,但玉真公主不一樣,玉真公主,是他唯二的同父同母的妹妹。
他,與玉真公主、金仙公主皆是唐睿宗和竇德妃所生。
這層關(guān)系,可就很難得了。
因為這層關(guān)系,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很好,玉真公主在皇帝面前,有著相當(dāng)?shù)脑捳Z權(quán)。
可以說,只要攀上了玉真公主這顆高枝,就等于擁有了與皇帝直接對話的機(jī)會。
這種誘惑,是絕大多數(shù)男人都抵擋不了的。
而江亭云,抵擋住了。
不,他甚至不能說抵擋住,他好像是……壓根就不把那當(dāng)成一個誘惑。
玉真公主的示好對他來說,就好像只是過眼云煙罷了。
因此,張洎這時候?qū)τ诮ぴ频纳矸?,實在是好奇得不得了?br/> ……
“到了。”
江亭云說道,隨后,他便走上前去打開了院子的門。
張洎跟在他后面走了進(jìn)去,不著痕跡地四下大量了幾眼。
干凈。
這就是他對于江亭云居所的第一印象。
小院子不大,大概只有四丈長,兩丈寬。
這個大小對于他這種住慣了高門大院的人來說,實在稱不上大。
而且,小院子幾乎沒有什么裝飾,除了一把掃把、一個簸箕以外,便一無所有了。
這種環(huán)境,說得好聽一點就是干凈,說得難聽一點,就是空曠了。
“請?!?br/> 江亭云擺了個請的姿勢,隨后便先張洎一步,拾階上前,打開了房間的門。
他們在桌子上坐下,江亭云給他泡了壺茶。
張洎又看了看室內(nèi)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跟小院子差不多,很“干凈”。
當(dāng)然,它該有的東西還是會有,比如說桌子椅子屏風(fēng)書架,都有。但是,不是必須要有的東西一件都沒有。
像是花瓶古玩之類的,便全都沒有。
“請?!?br/> 江亭云把茶水遞到他面前,說道。
“多謝?!?br/> 張洎接過茶水,道了一聲謝。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拿杯蓋掠了一下茶水,眼神放在四周。
他心中一動,問道:“不知,仆人住在何處?”
他沒有看到奴仆的房間。
“仆人?”
江亭云微微一怔,隨后失笑道:“沒有。”
“沒有?”
張洎眉頭一挑,看向了他。
“對,沒有?!?br/> 江亭云解釋道:“我始終不習(xí)慣讓人照顧的感覺,因此,一直是一個人住?!?br/> 他曾經(jīng)一個人在山上住了十年,這十年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事實上,他在揚州的時候,也照樣沒有仆人。
他一直是一個人住。
而這點張張洎看來,無疑是匪夷所思的:“那你平時,洗衣做飯這些,怎么辦?”
“自己做啊。”
江亭云聳了聳肩膀,笑道:“反正我有的是時間?!?br/> “這……”
顯然,張洎對此表示無法理解。
這時候,江亭云嘆了口氣,說道:“不過,確實,我感覺我也慢慢地變得懶惰了起來,不想洗衣做飯了……也許,以后我也會買幾個奴仆?!?br/> 他之所以保持著一個人洗衣做飯的習(xí)慣,與其說是因為不習(xí)慣,倒不如說,是他刻意地保持了那種生活方式。
這種生活方式,無疑讓他想到了山上的日子,在山上的時候,他的人生只有劍,那個時候,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劍客。
而如今……他已經(jīng)有些墮落了。
這點不可否認(rèn),而且他懷疑,這種墮落是無可避免的。
“那樣才對嘛,而且,那叫什么墮落?”
張洎笑道。
“京城的大戶人家,誰家沒有幾個仆人?”
理是這個理,只是……
江亭云沒有辯解什么,只是笑著說道:“確實?!?br/> 之后,兩人又隨便地聊了一些別的。
江亭云把張洎送出門時,街上的行人已經(jīng)多了起來。
“江郎,今天起來得這么早???”
這時,住在隔壁的老奶奶走了過來,笑瞇瞇地說道。
“對,陳姨,你是去買菜嗎?”
江亭云也笑道。
“對啊,不知道東市開門了沒有?!?br/> “開了,我剛才聽到鉦響了?!?br/> “是嗎?那我得走快一點了?!?br/> 說著,她便加快了腳步,快步消失在了街角。
張洎在一旁看著他們的交流,若有所思。
這樣看來,江亭云倒是一個……平易近人的人?
感覺他跟鄰里的關(guān)系都挺好的。
“張兄,那我們就此別過?”
這時候,江亭云才來得及對張洎說這句話。
“哦,好的?!?br/> 這時,張洎才回過神來,答應(yīng)了一聲。
隨后,兩人便互相拱了拱手,這才作別。
江亭云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轉(zhuǎn)身回到院子里,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