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
蘇長安起床,洗漱,吃早餐。
然后,紅雀過來稟告:“大少爺,行禮收拾妥當,已經(jīng)裝車,一切準備就緒,老爺讓您到祠堂去一趟,祭祖之后就出發(fā)前往紅蓮寺。”
蘇長安點點頭,整理衣冠,來到祠堂。
蘇家是名門大戶,按族規(guī),族人在全部撤離府邸之前,須得祭祖。
祠堂里。
蘇冠仁以及他的七位妻妾已經(jīng)先到了。
祖宗牌位前,蘇冠仁一臉嚴肅,七位娘親也是神情肅穆。
“拜見爹爹,拜見娘親,二娘,三娘……”蘇長安乖巧行禮。
“來了。”
蘇冠仁點點頭。
“長安。”蘇長安的娘親徐氏笑容燦爛,充滿溺愛之色。
“長安越發(fā)英俊了?!?br/> “長安越長越像老爺。”
二娘等妾侍笑著說道。
少頃,其他族人相繼來到。
二娘的兒子蘇長平、蘇長英,三娘的女兒蘇慕音,四娘的女兒蘇琴琴,五娘的兒子蘇長路,等等。
在這些兒女中,按年齡排,蘇長平其實才是老大,但二娘只是側室,他是庶出,不是長子,所以蘇長安是大哥,大少爺。
尊卑有別。
而論容貌和才華,平心而論,則以蘇長安和蘇琴琴最為出眾。
蘇冠仁年輕時是鼎鼎大名的風流才子,徐氏是大家閨秀,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蘇長安是他倆的結晶,無論是容貌還是智商都是上上之選。
而四娘花想容,她的身份最為奇特。
她曾是極樂坊的花魁,詩畫雙絕,明艷全城,她的女兒蘇琴琴完美繼承了她的美貌和才華,都是美如一幅畫卷。
正因此,要說七位妻妾誰最受寵,自然是四娘花想容無疑了。
蘇冠仁當年為了她不惜冒犯老太君,頂著巨大的壓力將一個風塵女子娶進門,這一壯舉至今還被街坊鄰居津津樂道。
時至今日,四娘花想容依然是風華正茂,儀態(tài)萬方,甚至比那些年輕女子更有成熟韻味。
然而蘇長安知道,在蘇府,四娘花想容其實是七位妻妾里最沒有地位的。
原因無他,她是孤兒,又在極樂坊那種地方待過,低人三等,而且她沒有強大的娘家做后盾。
而徐氏以及其他幾位,全是出身富貴人家,能夠隨時得到娘家的支持。
所以,此刻衣著最為樸素的那位,便是四娘花想容,今個她只穿了一襲素白裙子,樸實無華,而徐氏等人無不是鑲金戴玉,富貴逼人。
受寵卻沒有硬實力,四娘花想容在蘇府的處境可想而知。
“拜見父親,大哥?!?br/> 蘇琴琴走上前來,行了一個標準的常禮。
螓首蛾眉的她一笑起來,雙瞳剪水,如花似玉,才十五歲出頭,便有幾分千嬌百媚的姿態(tài)。
“四妹,聽說你最近跟隨柯大師學習丹青?”蘇長安隨口寒暄。
蘇琴琴嫣然一笑,嗓音柔和細膩說道:“學了點皮毛,會畫些花鳥魚蟲,大哥要是喜歡,我改日送你一幅鑒賞。”
“好?!?br/> 蘇長安欣然道。
這時,三娘忽然冷哼一聲。
“女子無才便是德,好好的,學什么丹青呀?我可聽說,那個柯大師專門負責調教極樂坊里的姑娘,四妹,你可小心著點,別讓蘇家的千金小姐學壞了,敗壞了門風。”三娘陰陽怪氣說道。
四娘花想容面色一變,連忙低下頭,略顯驚惶說道:“其實琴兒學丹青,是出于一片孝心。明年就是老太君八十大壽,這孩子想為老太君獻上一幅萬壽無疆圖……”
越往下說聲音越低,帶著委屈。
三娘哼哼道:“一片孝心?誰知道你們娘倆安的什么心思?!?br/> “三姐姐多心了?!彼哪锘ㄏ肴菥o抿嘴唇,把頭低得更深。
身旁的蘇琴琴見到三娘如此欺負人,粉拳握了握,表情里閃過怒色,張了張嘴,剛要說了什么,卻被花想容用眼神制止。
“四妹,你該清楚自己的身份,進了蘇府的門,就是蘇府的人,一言一行都要謹守本分,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三娘不依不饒,侃侃教訓。
四娘唯唯諾諾。
見此一幕,蘇長安瞥了眼蘇冠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