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鳴本以為腰牌一出,段初會嚇得渾身哆嗦,慌里慌張跪地求饒,誰知段初也就掃了一眼腰牌,又抬頭去看高處的那扇窗戶。
白切鳴惱了!
沒想到東廠竟然敗落至此,一個府衙劊子手,都不把東廠放在眼里!
“你小子別不識抬舉,現(xiàn)在讓你跟我走一趟,聽到?jīng)]!”白切鳴說話間揮揮手,兩個會武的太監(jiān),都是東廠的檔頭,圍了過來。
看對方三人包夾了自己,段初本來心情就不好,這時握拳冷哼一聲。
花燈夜市,人流如織。
動起手來難免引人注意。
白切鳴這次是秘密行事,不到萬不得已,就不會當街大動干戈。
看段初不害怕,他再次拿出東廠腰牌,讓段初仔細看。
段初搖搖頭:“不好意思,我不識字?!?br/> 白切鳴當時哭笑不得,只好小聲說道:“這是東廠令牌,我是東廠的人,東廠你可知道?皇權(quán)特許先斬后奏,跟我走一趟吧!”
就在這時,趙家布店三樓的窗戶,突然被推開了一半。
窗后的佳人,先是看看街上的彩燈,又把目光落到包子鋪這里。
段初只覺得心跳加速。
不過很可惜,沒等他和佳人四目相對,窗戶又關(guān)上了。
段初帶著懊惱,這才正眼去看白切鳴:“我說了我不識字,誰知你這牌子上寫的什么,假如是冒充東廠,出來坑蒙拐騙的呢!”
白切鳴哭笑不得,心說要不是大事當前,現(xiàn)在就剁碎了這小子!
形勢所逼,白切鳴不得不跟段初商量:“你家里有沒有識字的人?”
他不能暴露東廠的行蹤,所以不想段初拿腰牌找官方的人驗證。
段初抬頭又看看窗戶,感覺窗后佳人,不會再露面了。
他嘆了一口氣,同意了白切鳴的要求,打算帶白切鳴回自己家驗證。
……
珠子在遠處,看段初帶著白切鳴往家里去,她犯難了。
她以為白切鳴的目標,是自己。
假如獨眼龍在這里,哪怕是皇帝派來上百術(shù)士加上成千軍馬,獨眼龍也能駝著她,憑手中一桿金箔長槍,殺出一條逃生的血路。
但是獨眼龍現(xiàn)在不在。
回家自己就會自投羅網(wǎng),不回家,東廠的人一定會把段初抓走,逼問自己的下落,那段初就會遭受,各種讓人生不如死的酷刑。
珠子猶豫片刻,想想段初對自己的種種好,把心一橫。
“這呆子說過能跟我同生共死,我又怎么忍心扔下他,獨自活命!”
珠子想明白了,看段初白切鳴走得很快,就拔足狂奔。
她要趕在段初之前,回到家中。
……
段初走到家門口,白切鳴打算一起進去,被他攔住了。
“你在這里等著,腰牌先給我,我?guī)нM去驗證。”
劊子手和仵作,在皇家眼里,都是賤業(yè)賤民,作為皇家內(nèi)奴,白切鳴也看不起段初,又被段初連番駁了面子,他再也忍不住了。
東廠腰牌,隨身攜帶,人能丟,腰牌不能丟!怎么能交到他人之手!
這劊子簡直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大門口月光慘淡,巷子里又四下無人,白切鳴動了殺心。
不過金鎏子有交代,要活的不要死的,白切鳴就決定,卸掉段初一條胳膊,讓他先長長心。
白切鳴對段初左臂一指,一個東廠檔頭會意,從懷里抽出短刀。
太監(jiān)由于身體有殘缺,練什么都比常人更加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