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錦見陸炳迎面而來,笑著招呼道:“孚,你來了,皇上一早就問你,說你昨個就該到了,剛才還在說,昨兒個到京,今兒才來請安,活該讓你等著。彩虹文學(xué)網(wǎng),一路有你!”
陸炳不以為意,笑著道:“昨兒風(fēng)塵仆仆,怕驚擾了圣駕,今兒個這不一大早就收拾干凈了過來?”
黃錦笑的眼都瞇成一條縫了,陸炳這一回來,他都覺得腰桿子硬了不少。這么的一錯眼,就看到陸炳后面還跟了個陳洪陳公公,臉色一變,冷笑道:“喲,陳公公又來了。”
陳洪冷眼一撇,道:“怎的,本座不能來嗎?”
“能來,當(dāng)然能來,這大內(nèi)哪個門兒不是對著陳督主敞開的?!秉S錦不無譏諷的道:“不過今兒有些特殊,皇上指明要見陸大人,陳公公還是先回?”
“什么?“陳洪面露怒色,道:“皇上知道咱來了嗎?你這小人沒通報!”
“反正咱出來之前,皇上就只說要見陸大人,可一個字兒都沒提到您陳督主!”黃錦避重就輕,皮笑肉不笑道。
陳洪大怒,大聲道:“咱要見皇上!你敢攔嗎?”
黃錦一側(cè)身,讓開門口,依然笑道:“咱不敢攔著,可是你敢闖進(jìn)去嗎?”
陳洪一愣,居然虎頭蛇尾,不再言語,只是氣哼哼的反身走回涼亭,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面對殿門,直勾勾的盯著門口,此時馮保剛剛收拾完棋局,端起陸炳的殘茶,就要走開,陳洪突然開口喝道:“去!給本座弄盞茶來!沒用的東西!”
馮保一聽,知道這是沖自己撒氣,抬頭望了望師傅黃錦,黃錦輕輕點頭,示意他不要硬頂,馮保乖巧的一低頭,去給陳洪泡茶了。
陸炳見陳洪如此作態(tài),輕笑一下,不再理會,邁步向殿內(nèi)走去,黃錦也忙跟了進(jìn)去。<>
坐在涼亭中的陳洪,見陸炳和黃錦的背影消失在殿內(nèi),臉上突然怒容全消,平靜如水,只是眼底泛有陰郁。
陳洪久經(jīng)風(fēng)雨,怎么會如此喜怒與色?對于他來說,情緒不過是種工具,需要哪種就拿來哪種用用。
陳洪并不傻,他在殿外大叫要見皇上,殿內(nèi)嘉靖帝是一定聽得到的,可是卻沒有旨意傳出,這說明,皇上確實不想見他,在如今風(fēng)云驟變之際,他如何敢真的硬闖,授人以柄?
他不過是想試試陸炳、黃錦、皇上的反應(yīng)。
今日看來,陸炳信心十足,定是手中有確實的證據(jù)了。這個結(jié)論,陸炳回京之前,陳洪和張陌就已經(jīng)分析得出,今日更是坐實了的。如此,便不能再徐徐圖之,必須傾力一擊。
再看黃錦的姿態(tài),往日里見自己,雖然不尊重,卻也不敢得罪,大多時候是避之不及,可是今日卻和自己針鋒相對。黃錦這個位置,正是皇上的風(fēng)向標(biāo),看來自己確實危險了。
而皇上不愿意見自己,更是讓陳洪心中叫苦。
“沒想到,真的要走到這一步。”陳洪心中輕嘆。
這時馮保已經(jīng)送上茶來,正是剛剛陸炳喝的普耳,陳洪接過,端到嘴前,卻又提不起興致。無心喝茶,陳洪順手將茶碗兒放到石桌上,揮手讓馮保下去,好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