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崔主簿和鄉(xiāng)丞都離開衙門后,衙門里的其他人也漸漸都散了。
大堂里的張妙手被忽略了多時,早先請他來的那名衙役才上前道:“張大夫,這廂的事已經(jīng)了結(jié)了,我送您回去吧?!?br/> 那衙役對張妙手尚算客氣恭敬,畢竟整個銅雀鎮(zhèn)就屬張妙手的醫(yī)術(shù)最好,而誰也保不準,自己及家人一生不會生個幾次病。
衙役要領(lǐng)張妙手離開,可張妙手卻站著沒動,他說道:“我方才給宋三驗尸的時候,見大牢里還有一人渾身滾燙,顯然已經(jīng)發(fā)熱多時,人都已經(jīng)昏死過去了,如果現(xiàn)在沒人為他診治,恐怕難活過今晚?!?br/> 衙役一聽,便知張妙手說的是趙羽。
他頓了一瞬,敷衍道:“這時候衙門里人心惶惶,誰還顧得上他的死活?我知道您醫(yī)者仁心,但大牢里關(guān)著的,能有幾個好東西?不值當您費心的,我還是送您先回醫(yī)館吧?!?br/> 張妙手聽他話里的意思,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摻和。
但大牢里那個昏迷不醒的人,是不是個好東西他不知道,可他的回春堂里早就備下了一根百年老參,還等著他下個月去買呢……
衙役朝張妙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無聲地催促著他,張妙手只好抬步離開大堂。
可還沒走幾步,他突然又哎呦一聲說:“壞了,方才給宋三驗尸的時候,我把藥箱里的一套銀針給落下了!”
衙役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方才給宋三驗尸的時候,為了驗明宋三是否中毒,張妙手確實用了銀針刺入宋三的喉嚨,可衙役卻隱約記得,那根銀針當時就被張妙手給收了起來的。
他想了想,正要說陪張妙手一起去牢房找,卻突然被不遠處的同僚叫住說:“你杵在院子里干嗎呢?宋三還有一堆后事要處理,趕緊過來幫忙,干完了活兒咱們好早些放衙?!?br/> 張妙手急忙也趁勢說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自己去找就行?!?br/> 那衙役猶豫了片刻,又想到,反正牢房里還有其他衙役在,總歸也出了什么亂子,便作別張妙手,匆匆朝自己的同僚跑了過去。
張妙手一人慢悠悠地走去了牢房,牢房里當值的衙役聽說他是來找東西的,也沒做多想,直接放了行。
等進了牢房,張妙手一路邊走邊找,最后隨意地停在了趙羽的牢門口。
趙羽還倒在門旁,一動不動,連位置都不曾挪一下。
張妙手趁著當值的衙役不注意,順手往趙羽嘴里塞了兩粒藥丸,在確定他咽下去后,才收回手輕聲道:“你可千萬別死了,醫(yī)館下個月還指著你那八百兩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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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漓此時對衙門里發(fā)生的事一無所知。
她今早乘坐吉祥酒樓運送蔬菜的馬車,又來了鎮(zhèn)上,但卻沒去衙門,而是直接來了吉祥酒樓。
昨天從衙門回家后,她不是沒想過直接劫獄,把趙羽從大牢里救出來,然后天高海闊,他們一家三口再換個地方生活。
可她又舍不得讓小饅顛沛流離,而且,世道艱難,就算他們換個地方過活,恐怕還是有可能會經(jīng)歷這些。
所以她思來想去,決定今天來找桑掌柜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