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低沉,藏著掩都掩蓋不住的笑意。
她有點羞:“不……不厲害?!比欢拈_心是真的,唐姿告訴她,網(wǎng)上雖然還在討論這件事,但是大多都是有利于她的。
何況娛樂圈不怕緋聞,就怕沒熱度,這件事?lián)芜^了以后,對蘇菱也有好處。
她臉色好了許多,想來感冒已經(jīng)快好了。
但是唇色泛白,精神也懨懨的。他看著皺眉:“還難受嗎?”
蘇菱搖頭:“已經(jīng)好了?!?br/>
兩個人一時沉默,蘇菱有些不自在,方才看見秦驍,她正高興,那種喜悅竟然也對他分享了。
現(xiàn)在逼仄的空間里,她還不習慣面對他。
她只好問:“秦驍。”
“嗯?”
“你不回公司嗎?”
他笑:“想我走?”
她被看破了心思,有些羞窘:“你很忙的吧。”她知道秦驍不容易,這個男人工作的時候很認真,可以說是兢兢業(yè)業(yè),以前他八點出門,最忙的時候凌晨才會回來。
“不忙?!鼻仳旊S口說,“我很有錢?!?br/>
她忍不住一笑,點點頭:“我知道的?!边@是事實,秦驍以前給她看過家底,那個數(shù)字很可怕。也不知道秦家是從哪一輩人就開始積攢,才能有那么可怕的財力。
秦驍揚眉:“我全送給你好不好?”
她嚇得不輕,一口氣差點沒回上來,連忙搖頭:“不要。”
他眼神戲謔:“全送給你,拿錢砸死那些嘴碎的啊?!?br/>
這么無理不羈的話,也只有他說得出口。
蘇菱臉蛋羞紅:“你別開這種玩笑?!?br/>
蘇菱沒有當真,他們秦家的基業(yè),秦驍怎么也不可能真像他說的那樣送給她。何況她真的不心動,秦驍不做虧本生意,她活得好好的,沒有那么想不開。
他眉眼都是笑:“菱菱?!?br/>
蘇菱又是一抖,她才意識到這個稱呼耳熟得要命。她記得今天以前,秦驍明明是直呼她大名的,她被這個太過熟悉的稱呼弄得有點驚恐。
她睜大的圓滾滾的杏眼看著他,應都不敢應。
“可我現(xiàn)在只有錢。”他說,“全送給你都不要,你讓我怎么辦?”
她咬唇,怎么和錢扯上關(guān)系了?
她猶豫了下:“我有錢的?!彼圆灰愕摹?br/>
秦驍?shù)故呛闷媪耍骸芭??有多少??br/>
她認真想了下,之前的十萬她基本沒有怎么用,她認認真真的:“九萬多……”
秦驍沒忍住,笑出了聲。
蘇菱不懂他在笑什么,但知道他在笑自己,她有些無措,眼里很茫然,九萬多有什么好笑的嗎?挺多的啊,都夠她和倪浩言念完大學了。
何況這場《囚徒》拍完,她拿到片酬也是個有錢人啦。
他們之間,顯然對“有錢”的概念理解完全不一樣。
秦驍心里笑罵,怎么有人這么傻。
然而她心再小,再容易滿足,也裝不下一個他。他傾盡萬貫家財,也入不了人家的眼。
秦驍輕嗤了一聲,好歹還記得自己回來的目的:“你這件事,觀望的還多,要想輿論完全壓下去,要么全部壓制,要么就地反殺,你選哪一種?”
兩種手段都極其粗暴,蘇菱看著他,輕聲說:“我都不選?!?br/>
他有些意外,沒有吭聲。
蘇菱也沒有說話了,她如果想死死壓制,當時錄視頻的時候,就會把曾經(jīng)孤苦說出來。
秦驍還想說什么,蘇菱的電話就響了。
是倪浩言打過來的。
那一瞬蘇菱心中轉(zhuǎn)過萬千思緒,倪浩言和倪佳楠不知道舅舅不是外婆親生兒子。
家里知道這件事的只有舅舅、外婆還有她。
蘇菱以為他會質(zhì)問這件事,然而那頭少年的嗓音冷冰冰的。
“蘇菱。”他死死壓抑著,然后開口,“現(xiàn)在!馬上回家!就在原來的房子不遠的堇色小區(qū),637,去見奶奶最后一面!”
蘇菱握在手中的手機沒有拿穩(wěn),砸在了被單上。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這件事,淚珠子就已經(jīng)掉出了眼眶。
秦驍皺眉走過來,她哆哆嗦嗦拿著手機訂機票,然而手抖得厲害。
怎么會這樣,明明才半年多,前世外婆也做了手術(shù),可是明年六月份才去世的,這輩子怎么會……
是她重生帶來的改變嗎?
如果重生一定要付出代價,能不能不要是這個?
秦驍很冷靜,問她:“訂哪里的?”
“l(fā)市?!?br/>
“好,你換一件衣服,我?guī)慊厝ァ!彼煌夏鄮?,出去幫她帶上門,很快門開了,蘇菱蒼白著臉走出來。
秦驍在外面已經(jīng)打了電話。
他把一切安排好了:“現(xiàn)在去機場?!?br/>
飛機起飛的時候,她沒有再哭了,眼睛看著窗外。
秦驍大致猜到發(fā)生了什么。
“菱菱。”他喊她,“難受就哭出來?!?br/>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我做錯了嗎?”她改變了那么多東西,保住了腿,沒有再做秦驍?shù)那?人,成功進入了娛樂圈。
可是這一切的代價,是外婆少活了半年。
他握住她的手,那雙小手冰涼,沒有一絲熱度。
他低聲道:“菱菱不會做錯的。”
他眼神柔和:“如果萬般有業(yè)障,要懲罰也是先懲罰我這樣的人。”如果要死,他也一定會死在她前頭。
“不是的?!彼p聲道,“都是我的錯……”
她早就知道蝴蝶效應的強大,有得必有失,可是還是不惜一切代價去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