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救過我,我也要救他?!遍L孫郡主面無表情,可是語氣卻很堅定,憔悴的面容瘦弱的身體與手中巨大的力氣簡直難以聯(lián)系在一起。
場面有一些僵持,秦毅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對殺人習以為常,但是并不代表他會濫殺無辜,長孫郡主與他沒有過節(jié),他不可能對著長孫動手。
短暫的沉寂后,長孫郡主忽然開口,明明是在對秦毅說話,可是說的內(nèi)容卻與他無關(guān)。
“秦毅,你知道嗎?陳慶他曾經(jīng)不是這樣的,他曾經(jīng)雖然也是個無賴,但是他不會草菅人命,不會張揚跋扈,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是在山里,我被仇家抓走,拼死逃出,卻受了重傷,而他是喝醉了,稀里糊涂地走進了山里?!?br/> “我們這就這么巧合的相遇了,然后他背著我在山里躲了一個多月,躲避仇家的追殺,直到我的傷好了,我才帶著他殺出山里,回到了長孫府。”
長孫郡主說著這些的時候,陳慶一直低著頭,什么話也沒說。
“于是他成了長孫府的駙馬,我的父親起初是反對我和陳慶的婚事的,后來見沒辦法讓我改變主意,只好去嚴格要求陳慶,希望他能夠成長得能夠配得上我?!?br/> “陳慶以為我不知道他的生活,其實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知道父親的嚴格和苛刻讓他很難受,也知道周圍人的流言蜚語讓他難受,我更知道他其實在以配得上我這個目標而在努力改變?!?br/> “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撐住,他變了,我沒有怪他,因為我知道他已經(jīng)很努力了,要怪就怪我生在長孫府,所以秦毅,我求求你放過他好嗎?他不是一開始就壞在骨子里的,他是被外界因素逼成這樣的。”
長孫郡主終于抬起頭來看著秦毅,眼眸里的光亮讓秦毅說不出話來,那種為了保護心愛之人的精光,那種堅定不移的眼神,那是最真最誠的愛意。
“混賬,你在說什么!我可是設(shè)計囚禁了你的父親,我把整個長孫府占為己有!我是你們長孫家的敵人!你在對敵人求情?”陳慶憤怒地咆哮起來,而后眼神輕蔑地看向秦毅,像是在嘲諷后者不敢動手,這是在求死。
秦毅邪魅一笑,麟天戰(zhàn)戟猛然收回,甚至沒管長孫手上的傷勢。
“你別以為我不會殺你?!?br/> 氣氛劍拔弩張,長孫郡主伸出雙臂攔在秦毅面前,她的右手有鮮血不斷流下,滑落在地上,匯成一小灘血水。
“長孫府本來就是你的,因為你是我的夫君啊。”
長孫郡主的背影看在陳慶眼中,第一次那么嬌弱,而不是如同九天仙女一般遙不可及。
這句話打破了陳慶內(nèi)心的最后一道防線,長孫府本來就是他的,那么他費盡心思是為了什么,和自己搶東西嗎?
還有就是……她一直拿我當做夫君嗎?
陳慶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一個沒腦子的傻蛋,因為心里的偏見和那些輿論蒙蔽了眼,蒙塵了心。
他做了什么?挾持自己的老丈人,把自己的夫人當做是手里的玩具褻瀆,使喚……
他以為這樣才能證明他有能力,他可以玩弄任何人,包括曾經(jīng)讓他覺得遙不可及的人。
“啊啊!”
陳慶發(fā)狂地仰天怒吼,猛然沖撞開長孫的身子,對著秦毅手中的麟天戰(zhàn)戟撞了上去。
這一切那么突然,突然到戟尖刺透了陳慶的身軀,秦毅才反應(yīng)過來,他看著陳慶,陳慶也看著他,后者又一次笑了起來。
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譏諷嘲笑,而是單純的開心,單純的釋然。
“陳慶!”
長孫郡主一直堅毅的臉龐終于產(chǎn)生了變化,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滑落臉龐。
就像是失去了心愛的東西的孩子,那般無助,傷心欲絕。
即使陳慶一次又一次讓她失望,可是她只不過是失望罷了,也僅僅是失望。
可是現(xiàn)在,戟尖刺穿了陳慶的胸膛,長孫郡主的天塌了。
秦毅見狀嘆了口氣,左手揉了揉太陽穴,說道:“行了,別哭了,這小子福大命大,沒死透,心臟沒有傷到,只要不傷到心臟和腦子,對于修士來說都有活過來的希望?!?br/> 秦毅這一番話讓長孫郡主停止哭泣,后者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看向秦毅,不敢相信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陳慶還可以活過來?”
“治療及時的話,是的?!?br/> 秦毅抽出麟天戰(zhàn)戟,看向地上的兩人,嘴角微微揚起。
“我改變主意了,這家伙不是因為愧疚而想自殺嗎?我不打算殺他了,我要讓他帶著這份愧疚活下去,讓他每天都被內(nèi)心折磨?!?br/> 聽到這話,反應(yīng)過來的長孫郡主再次淚流,她對著秦毅行了大禮,道謝之后把陳慶放在自己背上,飛速離開了。
至于接下來,秦毅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冷:“他不死,不代表你們都可以活?!?br/> 陳慶的手下,全部斃命,這些全是跟著陳慶的亡命之徒,根本沒必要憐憫,殺了就是為民除害。
廢墟之上血液流淌,滲入進縫隙流到地底之下。
秦毅用麟天戰(zhàn)戟打壞了靈壺,久違的靈力重新涌動全身。
像這種禁器都是一次性使用的,毀壞就毀壞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