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蟬的熱情讓鎮(zhèn)國公招架不住。
在鎮(zhèn)國公心中,就算陸鳴蟬真是他兒子,這個兒子的模樣也是沉默不語,或是對自己有萬千怨恨和不滿。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會將這個兒子帶回家去,安置起來,按月給銀子,盡一點做父親的責任。
多養(yǎng)一個兒子,也不會讓他變成窮鬼。
但是要讓他憑空對這小子生出父愛來,也不太可能。
家里孩子多,有林憲的時候,他很高興,等生到老八,他就覺得可有可無了。
一想到這里,他就想到在哪里使勁都下不出蛋來的文定侯。
倒是可以去跟他炫耀炫耀。
陸鳴蟬片刻也閑不下來,見鎮(zhèn)國公不搭理他,又一聲疊一聲的叫爹。
鄭世子在一旁對他翻了個白眼,對他這種諂媚的叫法無法接受。
這哪像是要找爹,簡直就像是一股牛皮糖,直接粘在了鎮(zhèn)國公身上。
難道他就不知道矜持兩個字怎么寫?
陸鳴蟬對他的白眼視而不見。
叫聲爹又不掉塊肉,而且還是鎮(zhèn)國公,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擠進來叫一聲。
“爹,我就不去家里住了,我還在巨門巷住,收留我的是解姑娘,要是我剛找到爹就不回去了,對解姑娘來說,我就是個白眼狼,
我現(xiàn)在每天都要讀書寫字,不過我的學問不好,念書只是為了明事理,以后還是要吃爹一口飯的,
爹,我雖然不在您身邊長大,可爹就是爹,以后我一定孝順您的?!?br/>
鎮(zhèn)國公聽他講的井井有條,小小年紀,又可憐又可愛,于是一顆心就忽然出現(xiàn)一道裂縫,從里面冒出來一點父愛。
陸鳴蟬十分會看臉色,立刻就從鎮(zhèn)國公臉上看出了一絲親情,于是趁熱打鐵,小鳥似的嘰嘰喳喳,有說有笑,等到和鎮(zhèn)國公分開的時候,已經(jīng)忽悠的鎮(zhèn)國公很拿他當兒子看了。
鄭世子恭恭敬敬送走鎮(zhèn)國公,扭頭就問陸鳴蟬:“你真是他兒子?”
陸鳴蟬瞪他一眼:“那還有假,身上的痣都對過了!”
鄭世子又問:“那當初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你問我?”陸鳴蟬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我那時候眼睛都沒睜開?!?br/>
鄭世子一拍腦袋:“也是,不過這種事情倒也好說,無非就是后宅爭斗,那你是要為你娘報仇?”
“沒這閑工夫,”陸鳴蟬手一揮,“我是要干大事的人,對了,那個被我砸了一石頭的人呢?”
“啊?”鄭世子定在原地,不論是人還是事,都已經(jīng)被他拋在腦后了。
陸鳴蟬一跺腳:“不好,我得趕緊回去一趟,跟我大姐說,不和你說了,明天你來找我玩?!?br/>
他說完就跑,一口氣往家里奔,到家之后,他二話沒說,就去找了解時雨。
解時雨白天一般都在書房里。
陸卿云留下的家業(yè)太大,她就是一樣一樣的理,一天理一樣,也要理個大半年。
更何況下面的管事還時不時的要給她找點事做,好顯示自己一番忠心。
尤銅比陸鳴蟬回來的要早很多,此時站在書房里,先說了短褐男子的事。
“他昏了一陣,醒來之后就自行下山,沒有和任何人說起山上的事,屬下一路跟著他去了碼頭,見他進了一座三進宅院,有人叫他胡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