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館大人,問題是馬。如果沒有馬就不能攻進鐮倉,是戰(zhàn)勝敵人必須的。稲村崎若攀登馬就必須放走了。另外,稲村崎的海域也可能有層層逆茂木,馬也不容易過去。”
“嗯,我知道。不過,在海灘上架起逆茂木,再往前沖,騎馬是無法突破的嗎?潮水的漲落情況是怎樣的?”
重臣筱冢重廣出面四處尋找可能性。
“聽當地漁民說,現在是大潮。今晚是潮水最弱的時候。不過,漁民說,因為大潮而干涸的海灘上,也有很多倒樹?!?br/>
束手無策的義貞嘆了口氣。
“是嗎,你還聽說過什么嗎?”
“是,那個……”
重廣支支吾吾。
“不必客氣,有什么說什么。”
“是的。我遇到了一個古怪的漁夫爺爺。他說今天的海水和平時的不一樣。”
“這是真的嗎?”
“不,我覺得他不值得相信,當地的漁民都不把他當回事?!?br/>
義貞表現出興趣,重廣抱歉地低下了頭。
“不,我們去見他吧,把他帶過來?!?br/>
“嗯,好吧,那我馬上去?!?br/>
重廣策馬向前。
半刻后,筱冢重廣帶著一位老人回到新田義貞身邊。
太陽已經下山,討幕軍的篝火點起照亮了整個海灘。
重廣讓穿著寒磣蓑衣的老人從馬上下來,坐在義貞面前。黝黑的臉被篝火照得通紅。
義貞抱著救命稻草的心情,面對著老人。
“不好意思突然帶你來,我有件事想問你。你說今天的潮汐和往常不一樣,是真的嗎?”
“嗯,我不是為了讓你相信才這么說的,只是因為你讓我說,我才說的。”
老人氣呼呼地回答。
“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退潮比平時的大潮慢,這種時候會出現很多泥灘?!?br/>
“你為什么會這么說?”
“人活得久了,就會見識到各種各樣的事情。有時會無視月亮的圓缺,潮水涌來退去,尤其是大地震動之后。”
老人的話讓義貞的眼睛發(fā)亮。他想起最近地震不斷。
義貞說:“不行的話,再想想別的辦法就行了。我只能暫時相信老爺子的話。
“就這樣吧。重廣,讓士兵們做好出征的準備,天未亮就出征,好嗎?”
“好?!?br/>
重廣低下頭,跑向士兵們。
“老頭兒,謝謝你。說實話,我半信半疑?!?br/>
老人“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義貞則站起身,仰望滿月。
當天凌晨,士兵們就做好了出征的準備,等待出征的時機。
新田義貞背對著船田義昌、筱冢重廣等家臣,走在汐牽著的海灘上,海水淹沒了他的膝蓋。然后,雙手重新拿起左手攜帶的大刀,恭恭敬敬地舉過頭頂。
“南無八幡大菩薩,愿為我開路……”
這樣念著,把刀扔進海里。
“這些大刀是我新田家傳下來的清和源氏嫡傳的證據。不過,我就算不依靠這些大刀,也能親手獲得清和源氏的嫡傳。”
說完,義貞對著大海雙手合十。
大潮時刻已過,義貞和家臣們屏息凝望大海。
“是不是退潮了?”
重廣大聲說道。
老人說的是真的。把大刀獻給大海半刻后,因大潮退去的大海又退去了,出現在義貞等人面前的是一片新的海灘。
“奇跡,這就是上天支持我們的證據。我們不可能輸。我們要沿著這片海灘前進,一口氣拿下鐮倉?!?br/>
義貞率領討幕軍從退潮的海濱攻入鐮倉。
鐮倉的幕府軍,面對來自海岸線的敵人的進攻,慌忙收兵防守。但是,鐮倉的防御戰(zhàn)反而變得薄弱,這次由義貞的舍弟脅屋義助率領的軍隊成功入侵鐮倉。
第二天,二十二日,負責防御的幕府方,由昔日攻打赤坂城的大將大佛貞直率領軍隊,與新田軍發(fā)生了激烈的沖突。但是,奮戰(zhàn)無果,力竭而死。此外,金澤貞將、普恩寺基時等北條一門也相繼殞命。
“我們的目標是高時的首級,沖吧?!?br/>
義貞鼓舞士兵逼近北條的本陣。
他的目標是得宗家(北條惣領家)北條高時,他既不是將軍,也不是輔佐他的執(zhí)權。鐮倉幕府通過傀儡或傀儡處于雙重、三重的權力結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