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荻確實是覺得找薛牧比找薛清秋有意義,找薛清秋干嘛啊,刊物的事兒她懂個屁啊……坐在客房喝著茶,抬眼見到薛牧推門而入,夏侯荻就笑了:“聽宣侯說,先生榮升什么大總管了啊?恭喜恭喜。”
薛牧一屁股在她對面坐下,奇道:“總捕頭莫非是特意來為薛某道賀?”
“沒那閑工夫?!毕暮钶栋琢怂谎郏瑥膽牙锩鲆槐緯骸安皇穷櫠鴨栔??樣刊趕制出來了,你看看妥不妥,可以的話就照此例刊印了?!?br/> “這么快!這才不到十個時辰吶!”薛牧又好氣又好笑:“你們刊物司是一夜沒睡加班直到現(xiàn)在?”
夏侯荻理所當(dāng)然:“如此大事,一兩天不眠不休怎么了?”
“是是是……”薛牧懶得跟她爭人道主義,掂起樣刊一看,第一眼感覺就很不錯。
和六扇門色彩相合的紅黑相間封皮,不是大路貨的藍皮書,一龍一鳳左右相稱,中間一列大字:江湖新秀譜,旁邊一列小字:第一期。
雖然看著還是樸實,可和此世完全沒個形象概念的書籍設(shè)計對比,擺在書坊里絕對能夠一眼就奪人眼球。
翻開扉頁,上面還有夏侯荻親筆的序言,想必是她自己起意搞出來的名堂。上面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和諧社會的話題,又說秉承天下民心,為江湖杰出新秀制譜揚名,以垂史冊云云,還很嚴肅地保證今后將成慣例,望天下人奮發(fā)武道之心。
夏侯荻很期待地問:“如何?”
“文字還算通順,也有那么點煽動力,就是這字跟狗刨似的?!?br/> 夏侯荻也不在意:“誰在乎那個?!?br/> “是是是……”薛牧第二次祭出表面稱是是是實際當(dāng)她是個傻嗶的絕技,繼續(xù)翻了下去。
入目的就是一整頁的慕劍璃彩畫,白衣勝雪,長劍如虹。絕對的形象素描,連她微帶蒼白的膚色都完全還原,眼神的堅定銳意仿佛要躍紙而出,長發(fā)末梢還看得出細絲,這簡直跟照片都沒什么區(qū)別了。薛牧牙疼似的吸了口氣:“你們六扇門的畫功,真是鬼斧神工?!?br/> “那是?!毕暮钶逗苁堑靡猓骸皯野衲萌?,要的就是細致形象,千年來早就練出來了?!?br/> 我那個世界怎么沒見懸榜的畫像能畫得像個人?薛牧一邊吐槽一邊往下翻,果然六扇門的執(zhí)行力相當(dāng)?shù)膹姡瑤缀跏且唤z不茍地按照自己的設(shè)想來履行,除了增添了開頭的序言之外,完全沒有任何偏差和自我發(fā)揮,凸顯了公務(wù)員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完全遵行領(lǐng)導(dǎo)指示的精神。
薛牧看了一陣,合起書本笑道:“就這樣吧,沒有問題。”
夏侯荻雀躍道:“那行,今天抓緊加印,明天就讓它們通行世間!”
嗯,看來至少在夏侯荻的領(lǐng)導(dǎo)下,這六扇門公務(wù)員的效率方面是逆天的。不過這會兒薛牧看著夏侯荻的模樣倒是頗為有趣,這種充滿了干勁的雀躍樣子真和她日常的形象有點偏差。
“那樣看著本座干嘛?”夏侯荻一揚眉,連馬尾都抖了一下:“人總是要奔著夢想前行,那一步步邁向成功的過程便是最美的風(fēng)景,足使人心曠神怡,莫非你不覺得嗎?”
薛牧頷首笑道:“沒錯,沒有夢想的人和咸魚有什么區(qū)別?”
夏侯荻打量了薛牧一眼,忽然道:“那么薛牧,你的夢想是什么?跟著你‘姐姐’混一輩子?”
薛牧怔了一下,半天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
他當(dāng)然是有夢想的,他的夢想就是把這個世界逐步改造,拉到他熟悉擅長的軌道里,他也正在一步一步的慢慢這么前行著??蛇@能說嗎?
夏侯荻鄙視地斜睨著他:“所以你是一條咸魚嗎?”
“靠……”薛牧摟過侍立一旁的夢嵐,香了一口:“我的夢想就是這個了?!?br/> 夢嵐臉紅紅的不說話。
夏侯荻鄙視道:“玩女人?果然魔門妖人,也就這點出息?!?br/> “膚淺?!毖δ量吭趬魨箲牙铮迫坏溃骸凹医阏f過,不識遍人間俊秀,本座何以合道?在下深以為然,也有一句相和:不識遍江湖絕色,枉到世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