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任由那婦女抱著。
那婦人抱著她,哭的是花容失色,驚天動地的。
黎歌愣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生怕又做了不該做的事,不過聽了婦人又哭又笑的鬧了半天,她才從斷斷續(xù)續(xù)的哭鬧中明白,原來這婦人是這身子的媽媽。(染相府的大夫人,染飛煙之母。)
在她幼年的時候,父母便去世,沒有體會多少溫情,叔叔伯伯也都刻意避她,很小的時候她便看透了親情涼薄,遇人不深交,以免將自己陷了進(jìn)去,是她一向以來的宗旨。
四年大學(xué)過后,她的兩個最親近的人,依舊還是跟自己,小到長到大的發(fā)小,星紀(jì)和蕭然。
對于陌生人,她從不主動和人打招呼,何談與人擁抱!她也從不曾想過會與人這么親近,即使待她如親生的蕭家父母,她也從來是禮敬有加,不敢多說一句話,怕失去了那一點點溫情的目光,那是帶著小心翼翼的維護(hù)。
如今,這個一臉憔悴,哭花了妝容的陌生女人,忽然讓她有種被愛的感覺,那是一種滿滿的失而復(fù)得的感動,這種情緒來的有些快,她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喉嚨就已經(jīng)有些哽咽,鼻頭也酸澀起來。
也許,她可以在這里生活的很好,替身子的原主人,好好的活著,替她來孝敬老人。
不過,一時之間讓她動情的去哭天抹淚!相擁一團(tuán),她還是做不出來,她只是愣愣的讓婦人抱著,靜靜的享受著屬于媽媽的溫暖。
終于哭鬧了半天,夫人終于想起來,擦去眼角的淚水,無心的嘆道:“孩子啊,你可活了過來!你要是不活,娘怎么辦?。俊?br/> 該如何回答?如實說?黎歌想,現(xiàn)在還搞不清楚狀況,她怕她說錯了什么話,被人看出端倪,在這個封建的社會,如果說是借尸還魂,指不定會被人當(dāng)成妖怪,拉出去,綁著烤的滋滋作響!還是謹(jǐn)慎點的好。況且剛認(rèn)了娘,她也不大想讓她傷心,于是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她真相。
她只是模糊的說道:“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睡了一覺,醒了就被你們放在棺材里面了!”
她盡量輕描淡定,掂量著這樣的說法應(yīng)該不會讓她們感覺奇怪,沒想到聽了她的話,那幾個人的靈魂,都被震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染夫人驚的僵在一旁,半晌才找回聲音,哽咽的問道:“丫兒,你說什么?”
黎歌以為她沒聽清,便又重復(fù)了一遍,終于,染夫人回了神,一把抓住了黎歌的手,又哭訴了起來。
原來,從染夫人哭訴的口中得知,以往染相府二小姐癡傻,壓根就不會回答別人的問話,就算答話,也是雞同鴨講,普天之下,眾人皆知。
可如今.她竟然完整的回答了染夫人的問話,而且還一連回答對了兩次?這不震的幾人神智都飛沒了。
黎歌則是苦苦一笑,對這個身子以前的靈魂,染飛煙的生活環(huán)境已經(jīng)完全沒了任何指望!
染夫人則是不斷的感謝觀音菩薩,讓常年困擾她的病終于好了。
柯亦坐在一旁木椅上,不動聲色的看著母女二人的生死重逢。
沒過多久,醫(yī)生來了,為她診了脈,嘖嘖稱奇的向眾人宣布,她活了過來,一屋子的人像看怪獸一樣的圍觀著她。
那黑衣面癱男,將所有的人喚了下去,才與她正經(jīng)八百的說了句話:“奴才叫柯亦,是王府的管家,王妃剛剛醒過來,要好生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下人去做,奴才告退了?!?br/> 說完,沒等黎歌問話,轉(zhuǎn)身便走。
“等...等一下?!崩韪杞凶∷?。
收回腳步,柯亦問道:“王妃還有事?”
“這里是什么地方?”看到他詢視的目光,黎歌忙解釋道:“神智清醒過來后,我忘記了很多事情?!?br/> 柯亦道:“這里是七殿下的府邸,靜王府?!?br/> 七殿下?王府?傳說中的皇帝兒子居住的地方?她這個身子不會是皇子小妾之類的吧?黎歌頓時惡汗!
黎歌不作聲,話不多的柯大管家,再次說道:“如果王子妃沒有事的話,那奴才先告退了。”
說完,依舊是沒等黎歌答話,扭頭就走掉了。
黎歌也懶的留他,于是就和一旁的染夫人嘮起家常來。
“兒啊,你怎么忽然好了?”染夫人拭去眼角的淚水,詫異的問著黎歌。
“呃,這個...”黎歌很是為難,偷偷的在腦海中,編著故事,想了想,開口說道:“我迷迷糊糊,好像到了一個地方,那里有一個穿著白衣的全身閃著金光的,手拿著白瓶的女人,她說我命不該絕,以后還有很多的好日子,還說,我以前受了太多的苦,這次經(jīng)歷過死劫之后,一切災(zāi)難全都會消失的,我醒過來后,病就好了?!?br/> 沒想到,染夫人聽到了之后,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地下了,她感激涕零的跪拜道:“菩薩顯靈啊,菩薩顯靈啊。”
黎歌故意誤導(dǎo)染夫人,她似乎沒有懷疑,并且很相信,黎歌這就放心了。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讓我們相遇...呸呸呸,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