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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待了多久,飛煙覺得到小腿都已經(jīng)抽筋了,半晌聽不到一點聲音,她終于顫顫悠悠的抬起頭望去。
寒風(fēng)那個吹呀!冷風(fēng)那個飄呀,眼前連個鬼影都沒。
那兩人是走了,還是進那類似冷宮的破房屋里去了?飛煙一臉無語,蹲在那里老半天才使麻木的腿恢復(fù)了些,她便連忙站起,轉(zhuǎn)身就跑。
這種鬼地方,還是早離開為妙。
一路拔足狂奔,飛煙延著記憶中的路線,匆匆的往回跑去。
不覺間,拐到一個小回廊,越過拱形門,遠處是一個冒著淡淡霧氣的河邊,古人睡的早,已經(jīng)是晚間亥時,原本應(yīng)該早就睡了去,但是不遠的地方,依舊綻放著七彩的煙花,順著河邊向那倒映在河水里忽明忽現(xiàn)的煙火走去。
剛拐上一座小橋,想要過到河對面,便碰巧的被一對繾錈綿綿的情侶阻了去路,那雙壁人,可與她有著莫大的深仇大恨。
剛踏著石階,映入眼簾的是那相互纏綿的肢體。
男子一身淡黃色流金四爪蟒袍長衫,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fā)被白玉冠高高挽起,劍眉之下,是一雙夾帶著情.欲的單眼皮,他將女子柔弱的身子擠在橋欄與自己之中,修長的身影就這么闖進了飛煙的眼中。
飛煙心里怒道。怎么今晚就是遇到這些有情的人,打擾人可是會讓人不滿的。
飛煙心臟狂跳,渾身的血都差點僵住,略一回神,頭一低,掉轉(zhuǎn)頭就往回走,妄想避開兩人。可是微微的腳步聲卻震醒了正在此相互慰藉的情人。
剛轉(zhuǎn)身,她便聽到那人問道:“等一下,你是哪宮的婢女?”
飛煙暗自惱怒,慢慢的回過身來,始終低著頭,壓低了嗓子,低聲輕應(yīng)了句:“奴婢是朝陽宮的?!?br/> 聽到她的話,君御麒清聲說道:“你來的正好,回去跟皇奶奶說一聲,本太子身子有些不爽,要回麒園了,便不去宴席跪請了?!?br/> 他似乎真的以為她是太后宮中的宮女?飛煙心里暗自慶幸,忙福了福身子,低聲應(yīng)道:“奴婢遵命?!?br/> 大概是因為撞破了兩人親昵,所以她害羞了,一直未敢抬頭,所以君御麒沒有多作他想,只道:“你下去吧?!?br/> 她趕緊福了一福,發(fā)出如蚊蚋聲音一般的道謝,便往匆匆向行去,頭也低到了胸脯,生怕兩人認出她來。
她匆匆走過兩人,就在擦肩而過的時候,終究還是被人叫了住。
“等一下?!?br/> 胸腔里的心臟,開始緩慢的跳動,飛煙欲行的步子,再次停下,她刻意逼著嗓子,應(yīng)道:“太子妃還有什么吩咐?”
染紫荊看著那縮著肩膀,使始低著頭,此刻卻連抬頭也不敢抬一下的奴婢,微微擰了擰秀眉。
見她不說話,飛煙心中打起了小鼓,她為這刻為什么想要避開兩人而感覺到不解,可是,她不想這樣與他們正面接觸。
見她叫住她,也不說話,君御麒有些不解的看向她,喚道:“荊兒?”
下一刻,他看到染紫荊目光中有了些淡淡的笑,她扯嘴喚道:“妹妹莫不是還在生姐姐的氣,連相遇也裝作不認得?”
她是染飛煙?
君御麒著實一愣,遂望向身子明顯一僵的纖細女子。
好一會兒,他看到,那一直沉默的女子,回轉(zhuǎn)過身來,表情冷淡的看向他們,一如鬼魅的右側(cè)臉頰,在春夜里讓人心里生出毛骨悚然的錯覺,她嘴角有絲淡淡的笑意,輕輕扯了扯嘴角,道:“姐姐與太子在此幽會,妹妹本不想打擾,就這樣退了去,哪曾想姐姐眼神如此的好,還是將飛煙認了出來?!?br/> 染紫荊笑道:“我們姐妹共同生活了十七年有余,姐姐即使在眼拙,怎么會認不出妹妹來?即使姐姐的眼睛瞎掉,妹妹身上的氣息,姐姐也是熟知的?!?br/> “不說姐姐眼晴瞎掉與否,就憑姐姐這南陵第一才女的封號,哪怕是飛煙化成了灰,也是認得的?!憋w煙笑道。
“妹妹過獎了?!?br/> “就是不知,依姐姐那聰明的腦袋來想,怎么會一時糊涂的將太子與殘疾的七殿下聯(lián)系了起來?”飛煙冷哧。
說到這里,染紫荊臉色一白,半晌才慢悠悠的說道:“妹妹還是在因為錯嫁的事情,在心里責(zé)怪姐姐?”
“飛煙不敢?!彼\實道:“姐姐如今貴為太子妃,亦是將來母儀天下的人,再怎么給妹妹幾個膽子,飛煙也是不敢的。”
飛煙斂下眉,眼底有絲陰冷。
對于這個與染飛煙那妞有著血緣關(guān)于的姐姐染紫荊,黎歌這抹入駐的靈魂,并不喜歡她,甚至討厭她,養(yǎng)病的一個月來,她聽了許多飛煙以前的生活,在未出閣,還尚傻乎乎的時候,染紫荊就和二夫人就以各種理由欺凌了她和不得寵的染夫人。
就連她為何癡傻,也是染紫荊的杰作。據(jù)說,小時候兩人一同玩,飛煙不小心跌入了假山下,從此變成了傻子。
先不說她為了榮華富貴,害死了飛煙這傻妞,就連對那些丫頭也不放過,斬草除根的這般心狠手辣,就讓黎歌萬分鄙視與痛恨,這樣的人,她向來是不會心軟,別人敬她一尺,她回別人一丈。
染紫荊在聽到她奉承自己的話,心頭即刻一片大好,柔軟的說道:“妹妹說笑了!姐姐可沒想過那,姐姐只盼著能與太子殿下比翼雙飛,長長久久,此生便已知足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