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臣這個豎子……自立為武信君了?!?br/>
武慶一句話,將匆匆趕來的共尉嚇得一激零,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葛嬰擅自立了一個王,結(jié)果就被陳勝殺了,這倒好,武臣干脆立自己了。雖然他還沒稱王,但是不請示陳勝,自立為武信君,不管這個武信君是多大的封君,都說明一個問題,武臣不打算聽從陳勝的命令了。
想到陳勝對武臣的信任,共尉幾乎可以想象到陳勝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再想到自己父子與武家的關(guān)系,共尉渾身發(fā)涼,這次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怎么能這樣?”共尉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大聲喝道:“這會害死很多人的?!?br/>
“連累了貴父子,真是過意不去。”武慶匍匐在地,長跪不起。武嫖也跟著跪在地上,嚶嚶的拉泣起來。共敖面色冷峻,摩挲著腮邊的胡須一聲不吭。共尉喘著粗氣,煩躁的在屋里來回轉(zhuǎn)了幾步,看著伏在地上抽泣的武家父女,他有些氣急敗壞,這他媽的都是什么事兒,自己的運氣怎么這么差?剛剛被人搶走了帶兵出征的機會,現(xiàn)在又惹上這么一個無妄之災(zāi),難道自己在歷史上就是這么掛掉的?
真是禍不單行。難道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就落這么一個下場?共尉的心情沮喪到了極點。
“阿尉,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趕緊想想,怎么才能保住大家的性命?!惫舶斤@出了與平時不一樣的冷靜,他招招手,讓共尉坐下來,又扶起武慶父女,吩咐人打來了水,讓他們洗了臉。等武家父女洗過了臉,他們的心情也平復(fù)了些,共尉也慢慢的冷靜下來。
“武臣究竟是怎么回事?”共尉口氣很不好?!八舜笸跄敲淳?,不知道大王的脾氣嗎?想當武信君,也不用這么急吧。拿下了趙國,大王封他個武信君也不是不可能,為什么要擅自做主?”
武慶苦笑了一聲,無奈的搖著頭:“他來信說,是張耳、陳余那兩個名士勸他的,說他以一個將軍的身份領(lǐng)兵略地,號召力不夠,也不方便封賞那些降將,所以要自立為武信君,好方便行事。”
共尉有些不解,武信君就是一封君,難道就有權(quán)封賞了?這個道理好象不太通啊。封君就算有這個權(quán)利,那也是局限于他的封地,一個武信君,就能封趙國的官?
“就算如此,他也應(yīng)該向大王請示啊?,F(xiàn)在自立為武信君,以后是不是還要自立為趙王?”共尉沒好氣的說道,他越發(fā)相信自己的判斷了,武臣就是毀在這兩個名士的手上,他被他們攛掇著自立為武信君,以后再自立為趙王,一步步的挑戰(zhàn)陳勝的底線,最后跟葛嬰一樣,被陳勝殺掉。
“他們說……說什么‘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蔽鋺c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
“我呸?!惫参竞藓薜牧R了一聲:“這些狗日的名士,拿人當?shù)妒拱?,他們是自己心有不甘,拖武臣下水。武臣也是,這點門道都看不清?看樣子,他還不知道葛嬰的事情,不知道等他接到葛嬰身死的消息之后,他會怎么想?”
武慶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他也想到了其中的利害。雖然他早就做好了一家人被殺的準備,但是當這個命運真的降臨到頭上時,他又有些不寒而栗了。他看了一眼憤怒的共尉,再看了一眼眼中殺氣騰騰的共敖,想了想,哀聲說道:“二位大人,我武家出了這個逆子,辜負了大王,我武家死有余辜。只是連累了你們,我武慶實在是過意不去。要不這樣吧,趁著大王還沒有得到消息,你們?nèi)ジ姘l(fā)我們,免得被牽連在其中。”
“武兄,這話說得太沒意思了?!惫舶揭粩[手,打斷了武慶的話:“我父子是那種人嗎?你再這么說,我們可真的要絕交了?!?br/>
武慶嘆了一口氣,無力的垂下了頭,一聲不吭。共敖壓著心里的火氣,橫了共尉一眼:“阿尉,事已至此,就不要說那些沒用的了。想想怎么解決這件事,才是眼下最重要的?!?br/>
共尉無可奈何,他為難的摸著腦門,想了半天,這才說道:“眼下只有一個辦法了。武老丈,你也別舍不得家里的錢了,全部拿出去,去拜訪那些在大王面前能說得上話的人。令尹呂青、博士孔鮒、上柱國蔡賜、大司馬張賀,一個也不能落,他們?nèi)绻軒椭f話,大王至少要考慮一二的?!?br/>
“唉。”武慶如逢大赦,連聲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