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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季在大街中間站了很久,最終還是垂下了頭,掉頭回共尉的大營。
“請將軍施以援手,奪回豐邑。季及諸將家人皆在豐邑,不容有失。”劉季低聲下氣的請求道。
共尉狂喜,他正在想怎么收拾劉季呢,沒想到劉季已經(jīng)就被周巿給收拾了,而且是被他自己的親信給出賣了。這個結(jié)果來得太意外,太突然,讓他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
他為難的搖搖頭:“沛公,不是我不想救援你。你也知道的,周巿原本也是陳王屬下,現(xiàn)在雖然歸了魏王,但是魏王也曾在陳王的屬下,他們和我共尉都共屬陳王,我實在……不好對他用兵啊。”
劉季怨恨的看了共尉一眼,臉上卻十分誠懇,他二話不說,躬身拜倒在共尉面前:“將軍,劉季愿追隨將軍,歸順陳王?!?br/>
共尉后面的話全咽回了肚子里,劉季如此光棍,倒讓他不好推辭了。劉季既然成了他的部下,他就沒有道理再不為他出頭。周巿再親,他現(xiàn)在也是魏王的人,親不過同屬陳王的劉季。
“既然如此,本將就派人去同周巿協(xié)商一下?!惫参緹o可奈何的說道:“大家都是義軍,想必沒有什么說不開的事情,如果能不動干戈取回豐邑,那是再好不過了。”
劉季愣了一下,心中惱恨,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只得頜首聽命。共尉說要考慮一下人選,他只好先退了出去。一出大帳,他就沮喪的低下了頭,樊噲和曹參一見他的臉色,知道事情辦得不順利,連忙圍了上來,輕聲詢問。
劉季的心里很窩火,自己雖然耍了個花招,留了點后路,說是歸順陳王,沒有說歸順?biāo)参荆吘故堑土祟^。這個共尉雖然年輕,卻不上他的當(dāng),還是不同意派兵,只說要派人去協(xié)調(diào)。這算是什么事?老子就這么不值錢嗎?還說什么同屬義軍,秦嘉不也是義軍,張立不也是義軍,你都照打不誤,更何況是背叛了陳勝、擁立了魏咎的周巿。分明就是不想為老子出頭。最讓他郁悶的是,他明明知道共尉是在推托,卻無法可想。
跟著進帳的周苛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曹參和樊噲都沒話可說了。都知道共尉在推托,可是你又找不出理由,就這么被人收編了,還真是郁悶。形勢逼人啊,明知吃了虧,還得忍著。
“沛公,共將軍這么說也有道理?!辈軈⑤p聲勸道:“以共將軍的實力,逼周巿還我們豐邑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能不打仗就拿回豐邑,當(dāng)然是最好了。我們的人馬受損太嚴(yán)重了,真要開戰(zhàn),我們也不能不出力,到時候還能剩下幾個人,真是說不準(zhǔn)呢?!?br/>
“老子知道這個理。”劉季點點頭,有些煩躁的揮揮手:“只是這個虧吃得太大了,我堂堂的沛公,居然這一個毛頭豎子給欺負(fù)了,實在讓人氣悶。”
“沛公,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暫且忍一忍,保住實力才是最重要的。聽說這個共將軍為人慷慨,以沛公的能力,盡早會一飛沖天的。”樊噲啞著嗓子安慰道。
“唉,我劉季有什么能耐,還不是多虧你們這一幫兄弟扶持。”劉季拍拍曹參的肩膀,感慨的說道:“只是豐邑的子弟居然跟著雍齒那個豎子背叛我,著實可恨。”
曹參看了一眼劉季,被他咬牙切齒了模樣嚇了一跳,連忙低下了頭,裝作沒有看見:“參等一定追隨沛公,共成大業(yè)?!?br/>
“唉——”劉季長嘆了一聲,默然不語。
共尉坐在帳中,沉默不語。眼神如同搖曳的燈火一樣閃爍著。
陳樂很不解,共尉這個人話不多,經(jīng)常是聽的時候多,說的時候少,他總是在用心的傾聽屬下的意見,然后從中選擇一個可行的,決定之后,立刻行動。這一點陳樂很欣賞,但是象今天這樣,遲疑了這么久,陳樂覺得很不解。
不就是救援豐邑嗎,有這么難下決定?
“將軍,你是擔(dān)心與魏王交惡嗎?”陳樂試探著問道。
“不是。”共尉搖搖頭,聲音很清晰,他看了看陳樂和陸賈,猶豫著是不是要說出心中的擔(dān)憂??粗@兩個親信,他想了好久,才說道:“我擔(dān)心這個劉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