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樣?”
第二天,這個叫王奴的男人并沒有帶慕思玥到鐵路施工地,因為他病了。
之前慕思玥朝他右手掌虎口處狠咬了一大傷口,之后用棒球棍將他后腦砸得頭破血流,而昨晚她用地板上撿來的長鐵釘扎入他脖頸處,沒扎中血管否則他早已經(jīng)一命烏呼了……
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慕思玥倏地扭過頭去,“我不應(yīng)該心虛,他自找的……”她低喃著。
不過慕思玥依舊希望這個男人快點好起來,因為他若是真的帶她去鐵路工地,那么她就有機(jī)會逃。
“你怎么樣?”慕思玥看著床上唇色泛白的男人,小聲問了一句。
“我從小身體特別好,不用擔(dān)心我?!彼α诵?,這笑容看起來憨厚老實。
慕思玥心底有些別扭,這人是殺人狂,她不斷地心底提醒自己,可偏偏他看起來真的不像。
“我今天沒上班,沒有工錢了。”他突然有些沮喪了起來。
“你生病了,應(yīng)該好好休息,別想錢的事了?!蹦剿极h正努力地跟他打好關(guān)系,讓他心靜保持平和,這樣至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阿玥,你對我真好。”這男人朝她笑得一臉燦爛。
慕思玥心底郁悶之極,他真的很好騙,而且她不知不覺從陌生的慕小姐,升級成了他的朋友阿玥。
如果他真的當(dāng)我是朋友,應(yīng)該不會傷害我吧。慕思玥悶悶地想著,轉(zhuǎn)頭目光不自覺朝門的方向看去,真的很想離開。
“你要不要睡一會兒?”慕思玥想了一會兒,視線落在他胸口的鑰匙上,小聲地開口問著。
對方并沒有注意慕思玥的視線,卻是皺眉轉(zhuǎn)頭看向窗戶,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對面那棟小瓦房,他的表情有些猶豫。
“我媽她隨時都可能喊我,我怕我睡著了聽不到,那她會罵我……”
慕思玥隨意地應(yīng)一句,“她如果叫的話,我過去……”
“不行!”
他突然激動了起來,右手攥成拳頭猛地捶打著床邊,“不行!你不可以去看她!你不能過去……”
他突然變了臉色,這讓慕思玥也嚇了一跳。
“那我呆在這里好了,我哪里都不去。”她緊張地應(yīng)和一句。
王奴聽到她的話,這才慢慢地平靜了心情,不過他像是依舊有些擔(dān)心,“我要你保證你絕對不會過去見我媽。”
慕思玥確實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點頭,“好?!?br/>
為什么不能讓我過去看見他母親,難道是怕我向他母親求救?卻又不像。
王奴身上的傷口都被他自己處理過了,他平躺在床上休息著,眼睛半閉,慕思玥真的很想伸手搶過他胸口門鑰匙,然后再次逃,可是她不敢。
她知道這個男人很敏感,一點點的細(xì)小聲音都能將他驚醒,他就像是永遠(yuǎn)都無法平靜安息一般。
看著看著,慕思玥心底竟然生出一份憐憫,不過瞬間又被她撲滅了,這是殺人狂!她不斷地提醒自己,一定不能放松警惕。
“阿玥?!彼蝗婚_口。
慕思玥猛地一回神,扯出勉強(qiáng)的笑看向他,“什么事?”
他轉(zhuǎn)頭目光定定地看著她,那清明的眼睛沒有冰冷,沒有犀利,只是這樣看著,慕思玥有些不明白他想做什么,身子卻下意思地往后退。
突然他伸手朝自己胸口掏出一串東西,慕思玥知道這個男人喜歡在脖子上掛著一些鑰匙之類的重要物品。
心底有些激動,他要給我什么?鑰匙?
他慢慢地坐直身體,隨后,將其中一條紅繩放在她手心……
而慕思玥看著躺在手心的十字架時,那強(qiáng)裝出來的笑瞬間僵住了,十字架?她心底一陣惡寒。
這個男人每次殺人之后都會給尸體佩戴十字架項鏈,想著想著,慕思玥真的很想將手上的東西甩掉,可她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這個給我嗎?”她真的不想要,這是不是意味著他準(zhǔn)備要殺我?
他一臉嚴(yán)肅,“阿玥,你趕緊戴在脖子上,別弄丟了,這個很重要,可以保佑你平安?!?br/>
慕思玥不想戴,身子一時僵住,而王奴卻補充一句,“要不要我?guī)湍???br/>
“不,不用了?!?br/>
慕思玥低眸看著手心這普通玉石雕刻而成的十字架,被他用紅繩系著,至少這不是他平時殺人后用的那銀質(zhì)十字架,慕思玥不斷地安慰自己……
這男人的身體恢復(fù)能力真的很好,不過是休息了一上午,他臉色蒼白病態(tài)已經(jīng)漸漸精神了起來,他又去了對面那個小瓦房給她拿飯和水果。
“我媽說讀再多的書也沒用,最重要的是能賺錢……”
他像是很喜歡跟慕思玥說話,很多的時候慕思玥也只是點頭,微笑,他就會很激動,那感覺從來都沒有人跟他聊天。
“我上了小學(xué)三年級之后就跟著我媽一起出來撿破爛,這個很簡單只要找到空瓶子爛紙皮就可以換錢,有時候運氣好還能撿到一些吃剩下可樂和面包,那真好吃?!彼f著,笑得一臉滿足燦爛。
慕思玥聽著,握著筷子的手卻是頓了一下,他其實真的挺單純的。
他繼續(xù)說下去,“不過后來我也覺得,讀書太少不好,有些人會欺負(fù)我……”他的聲音漸低,“工頭每次算工錢的時候都給我特別少,我拿回家就被我媽罵我沒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