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姑娘們卻不知,普廣早已算到她們今夜來襲,是以暗中布下埋伏,寺中一切如常,讓她們看不出半點端倪來,這一群小姑娘雖然武功不弱,可論江湖經(jīng)歷,哪里斗得過普廣、過江龍這些人?
柳衣衣這些年雖然獨當(dāng)一面,成長了不少,可畢竟從前很少獨自出來,江湖閱歷遠(yuǎn)不及她姐姐葉輕雪。
不過姑娘們也并非都是傻的,來到禪房外面,仔細(xì)側(cè)耳傾聽,聽屋中確實有鼻息傳出,或鼾聲如雷,或小聲夢囈,確定這群妖僧人在里面睡著了,于是這才潛入動手,本想點了這些妖僧的穴道,怎料手指觸碰上去,大不對勁,掀開薄衾,榻上睡著的竟是稻草人,枕頭旁邊放了一個法螺,聲音竟是從這法螺里面?zhèn)鞒鰜淼摹?br/> 原來此物叫做“回音法螺”,普廣早已算計到,偌大一個禪院,怎有人睡覺不打鼾的?便找來此物,把聲音提前收入進去,施了法,夜里自動傳出,真真假假,實在教人難以分辨。
姑娘們立刻知曉中了埋伏,待要從窗戶跳出去,怎料門窗忽然封死了,本來以她們的武功底子,一劍便能將這些門窗砍爛,怎知劍砍上去,竟發(fā)出“錚錚”之聲,木屑紛飛,火星迸射,原來這些門窗,內(nèi)里結(jié)構(gòu)全由精鋼打造,外面覆了一層木頭而已。
很快,那些惡僧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屋外,透過窗戶往里看,而姑娘們看見這些妖僧丑陋兇惡的樣貌,總算慌了神。棲霞寺這些妖僧,見房間里面鎖住的這些小姑娘,一個個如花似玉,捏得出水來,不由淫思大動,只恨不得立刻沖進去,把她們身上衣服扒光,就地正法了。
可今晚師父吩咐過,須先將那烏衣幫幫主柳拂衣擒伏了,才許他們開葷,便是此時再饞,也不敢違逆師父之言,只好拿出迷香來,把這屋里頭的姑娘們先給迷住,不一會兒,姑娘們聞了這迷香,便覺身子軟軟,內(nèi)力深厚者還能勉強站住,內(nèi)力稍淺之人,已經(jīng)癱軟在地,腦子里昏昏沉沉,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了。
再說前一刻,柳衣衣又在做什么呢?她去找普廣的禪院,見這院中立了八座高高的石像,個個金剛怒目瞪視著她,不由回憶起十幾年前,那次從千山嶺出來后,一路到江南,途遇夜雨,與師父和姐姐,一同去那山上破廟避雨,廟里也有八尊這樣的石像,嚇得她不敢吱聲。
“這是佛祖座下八大金剛,并不可怕,只有妖邪見了,才不敢靠近。他們的怒目,會把妖邪嚇退?!?br/> 回憶起師父,當(dāng)時言猶在耳,只是如今,師父找不到了,姐姐也不在了,她心中一陣酸楚,一滴淚珠兒便從眼里掉落下來。
但她知曉,眼前不是傷感的時候,須打起精神來,除去普廣妖僧,便擦去眼淚,小心翼翼往禪院里潛入了去。
前面是間樓閣,到了二樓的禪房,只見屋中陳設(shè)整齊素凈,書架上擺滿了一卷卷佛門經(jīng)書,這間禪房頗大,柳衣衣走了幾步,心想莫不是找錯地兒,來到藏經(jīng)閣了?
正自這般想著,忽聞身后一陣風(fēng)聲響起,接著便是一股勁風(fēng)刮到,柳衣衣何其機敏,身子一斜,避開身后砍來的這一刀,“砰”的一聲,這一刀砍在書架上,登時木屑經(jīng)書亂飛。
來襲之人功力甚高,這一刀未能砍中,大刀一掄,又一刀劈砍而至,這柄鋼刀長五尺,寬一掌,少說一兩百來斤,可黑暗里這人,卻是運斤成風(fēng),把一柄鋼刀,硬是舞得比劍還快,每一刀皆帶著上百年的功力,刀鋒過處,木屑亂飛,那些書架、地板、梁柱頃刻間被砍得稀巴爛。
最后一刀劈來,柳衣衣瞧清來者,留有頭發(fā),并非那妖僧普廣,立刻斜退數(shù)步,同時一伸手,袖中一道碧綠劍光飛出,“鐺”的一聲,撞在那口大鋼刀之上,一下把鋼刀撞成兩截,下面半截連柄還握在那人手里,上面一截飛上去,一下把房梁給砍斷了,加上剛才的震蕩,整座閣樓,立時瓦片墜落,搖搖欲塌。
而那人也被這飛劍震得虎口開裂,手腕脫臼,大退數(shù)步,痛入骨髓,手中鋼刀也終于拿捏不住,哐當(dāng)一聲掉在了地板上。
原來這人卻是過江龍,他本是在此守株待兔,等云輕燕那些人來此,可此時瞧這道劍光飛出,立時知曉蹲錯人了,這哪里是云輕燕那些小姑娘?這分明是幫主柳拂衣,這回把他嚇得不輕,連忙往窗邊退去,使一招“蛟龍入?!?,往窗戶翻了出去,怎料身后仍是一道劍光追出來,不待他落地,便一劍穿透了他右邊大股。
“??!”
過江龍痛得大叫,身子一斜,摔倒在一尊石像下,若非他內(nèi)力深厚,這飛劍一轉(zhuǎn),怕不是直接把他兩條腿都給齊齊削斷了,說不得把中間多出來的那一條也給削斷。
“老六!”
禪院外面,立時飛入一道人影,月光之下,但瞧那人須發(fā)皓白,卻是蒼山八宿里的老大血手鶴,八人里面便屬他武功最高,內(nèi)力深不可測,此時他見過江龍被飛劍所傷,雙掌凝勁成風(fēng),形成一道金光護體罩,把過江龍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