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這回,任平生和幻姬兩人更不做猶豫,化作兩道疾芒,飛也似的往廟外逃了去,柳衣衣和葉輕雪自然沒敢離開,此時見到師尊出來,姐妹二人也一下飛了上去,將他扶著:“師尊!”
“走!”
任平生更不做猶豫,攜著姐妹二人便逃,一直到天亮?xí)r,不知跑出多遠(yuǎn),方才敢停下來,還好這一夜大雨滂沱,沖掉了他和幻姬身上的血腥氣息,不然以血琉璃的道行,必能聞著氣息追殺上來。
“幻幽仙子,你現(xiàn)在,不會還打算要在下身上的事物吧?”
這回兩人都受了傷,只怕在這里打下去,很快便能將血琉璃引來,這次可就沒那么走運(yùn)了。
“青山綠水,改日再會!”
幻姬衣袖一拂,瞬間化作一道紫霧遁走了,昨夜差點連命都交代在這里,她可不想繼續(xù)耗下去,等會把那血琉璃再招來,只怕第一個殺的便是自己。
“師尊,我們呢?”
“走!”
任平生自然也不做耽擱,便是拖著這重傷之軀,也不能再做耽擱了,這一路上,由姐妹二人來回背著他,往七幽宗的方向回去。
等回到七幽宗,已是六月下旬,這趟去千山嶺,耗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薛頂陽聽說殺心負(fù)傷而歸,自是急急忙忙過來,帶了不少仙芝靈藥探望,當(dāng)然他最關(guān)心的,還是任平生在赤水教里拿到的東西,倒不是貪這東西,而是那日陰常君發(fā)了話,三個月后來取,這豈讓他接下來能夠安心度日?
任平生對他道:“陰常君通達(dá)事理,他只是要我手中物事,不會傷七幽宗一草一木?!?br/> “那,你好生養(yǎng)傷,有何需要,叫弟子來我處便是。”
薛頂陽離開的時候,心里仍有些七上八下,他這次讓殺心長老帶人去千山嶺,確實有給七幽宗“揚(yáng)名”之意,這回這名揚(yáng)得不錯,搶東西都搶到陰常君頭上去了,了不起,以后有誰還不知曉七幽宗了?
待門外安靜后,任平生慢慢閉上了眼睛,繼續(xù)泡在藥浴里,看來這七幽宗,他待不了多久了……
“師尊,衣服我給你找好了,是放外面還是拿進(jìn)來?!逼溜L(fēng)外面?zhèn)鱽砹肆乱碌穆曇簟?br/> “就放外面吧?!?br/> “哦哦……”
過了一會兒,柳衣衣還沒走,躡手躡腳走了進(jìn)來,任平生見她輕聲輕腳的樣子,問道:“怎么了?”
“嗯……沒有,師尊,你好些了嗎?”
柳衣衣調(diào)皮可愛,說話時,還拿手指往任平生胸上戳了戳,又紅著臉一下把手指縮了回去,好似做了什么壞事一樣,俏皮地對著師尊吐了吐舌頭。
“衣衣?我讓你給師尊拿衣服過來,你還在做什么?”外面忽然傳來葉輕雪的聲音。
“啊,姐姐,我我我……”
“嚯!你又來打擾師尊療傷?!?br/> 葉輕雪也走了進(jìn)來,姐妹二人走到浴桶旁邊,好似一點避諱都沒有,輕聲問道:“這些天下來,師尊傷好些了嗎?”
“嗯,沒事了,療養(yǎng)段時間便好了?!?br/> 任平生微微點頭,青龍閣靈氣充沛,加上這么多仙芝靈藥,最多也就一兩個月,傷勢便恢復(fù)了。
“哦哦……衣衣,你先出去,我有話與師尊說?!?br/> “姐姐有什么事,衣衣不能聽見嗎……”
“你快出去啦!”
“好吧……”
柳衣衣嘟著嘴,老大不高興了,可還是聽姐姐的話,往外面去了,等她走了,葉輕雪才輕輕俯下身來,雙手交纏在師尊脖子上,有些調(diào)皮的樣子,這浴桶里的熱氣升騰上來,也使她臉頰紅紅的。
“輕雪,怎么了?”
“嗯,嘻嘻……”
葉輕雪有話想說,卻又不說,任平生見她臉頰都快貼到自己臉上來了,微微轉(zhuǎn)過頭:“怎么了?”
“嗯……”
葉輕雪輕輕咬著嘴唇,臉上紅彤彤的,又似是有些害羞:“我過幾個月再告訴師尊,我走啦!”說完,花遮柳掩地往外去了。
任平生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不知她在打什么啞謎,過幾個月,過幾個月,可能自己那時就已經(jīng)不在七幽宗了吧?自己一走,了無牽掛,天大地大,蒼茫獨行,可是輕雪和衣衣怎么辦?
深吸了一口氣,任平生輕輕閉上眼,這一世,他就不該與人產(chǎn)生羈絆,想到上一世,七個徒兒……尤其是最小的徒兒,七音,叫了那么多聲師父,自己卻連一套劍法都沒有傳授給她……
如今輕雪和衣衣,也叫了他三年師父,人非木石,孰能無情,但他只是不想讓姐妹二人跟著他奔波勞累,他這一身的血海深仇,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他不想……不想萬年前的悲劇又重演,可他又不放心將姐妹二人留在七幽宗,等他一走,只怕留姐妹二人在魔宗,會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