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任平生已經(jīng)帶著水云煙飛出千里之外,不過千里之遙,對于一個神合境的修者而言,只是瞬息間罷了,所以,任平生還要到更遠(yuǎn)的地方,以確保萬無一失。
到傍晚時,天上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任平生還拉著水云煙一路繼續(xù)往前,天色已晚,這里早已遠(yuǎn)離太白峰,前面薄暮冥冥,不知是哪里,水云煙見他還拉著自己一路跑,心下不由得生出幾分怯意:“阿平……你,你帶我去哪?”
剛才在長生劍宗,她一劍向任平生殺來,那真正目的,當(dāng)然是讓阿平挾持著她離開了,她根本就從未將柳長生當(dāng)成夫君過,反倒是柳長生過往那些行徑,殺戮幾百個無辜凡人,令她心寒齒冷。
任平生沒有回她的話,仍是一路拉著她往前,天色越來越暗,這山林里雨霧蒙蒙,有些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雨絲冰冰涼涼的,兩人身上都被雨淋濕了,水云煙見他還不停下,心里也害怕他真把自己帶去魔教,說道:“阿平,他們追不上來了,就,就在這里停下吧……”
“停什么停?”
怎料任平生看了她一眼,仍往前繼續(xù)一路疾奔,水云煙不禁一愣,他剛才……怎么那么兇?
“阿平!”
眼見再繼續(xù)往前,便接近萬丈魔境的地界了,水云煙說什么也不可能與他去萬丈魔境,便一下甩開他的手:“我不與你去了?!?br/> “你現(xiàn)在是人質(zhì),由不得你說了算!”
怎想任平生與那日在千山嶺,前前后后像是完全變了個人,那日他不讓水云煙追上來,而今日,他拉著水云煙不松手,不讓她離開。
“你……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水云煙終于有些慌了,她不知道任平生要帶她去哪,她也害怕,她從前認(rèn)識的那個阿平,如今已經(jīng)完全沉淪魔道,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
任平生也不知道要帶著她去哪,反正就是不許她回去了,不許她回去嫁人,不許她回去成親,哪里都不許去,只能在他的身邊!
這一刻,在他的心里,也像是有一團(tuán)火,是他一直埋藏在心里的火,從剛才那一路,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燃燒成了熊熊烈焰。
到了一處山坡上,任平生終于將她松開了,雨已經(jīng)停了,空氣里還帶著一股草木芬芳,風(fēng)輕輕吹過,草地里一些五顏六色的花,還沾著雨露,隨風(fēng)輕輕搖曳。
任平生看著她,看著她一身紅衣,最終什么也沒說,默默坐到了一塊石頭上,隨手摘下從石頭縫里生長出來的一朵小花,一片,兩片,摘下花瓣,又扔在腳下,最后垂下了頭去。
水云煙背靠著他坐了下去,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任平生忽然聽見身后,有輕輕的抽搭聲音傳來,便似那一晚,在那玉池邊上,她一個人偷偷哭泣。
“人家本來好好結(jié)個婚,結(jié)果現(xiàn)在婚結(jié)不成了,回也回不去了……”
水云煙一邊抹淚,一邊哭泣,越哭越是傷心,像是要把這幾年的委屈,通通哭出來,到最后,眼淚便似那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不斷順著臉頰滑落。
“嗚嗚嗚嗚……”
“好,好啦……”
任平生終是轉(zhuǎn)過身,輕輕按住了她肩膀,水云煙將身子用力一扭:“你走開……不要你管……人家,人家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結(jié)過婚,好不容易結(jié)次婚,全,全讓你攪和了……嗚嗚嗚嗚,我怎么這么倒霉……嗚嗚嗚……你賠我,嗚嗚嗚……”
“賠……賠便是了!”
“你怎么賠!”
水云煙轉(zhuǎn)過半邊身子來,眼神幽幽,還噘著嘴,輕輕瞪著他,淚珠兒還在眼睛里打轉(zhuǎn),“說?。∧阍趺促r?”
“怎……怎么賠……”
任平生想了半天,又捏著手指,“這么賠!”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他竟突然一下將水云煙撲倒了下去,壓在那軟軟的草地上,水云煙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住了,當(dāng)年的少年,與她差不多高,可現(xiàn)在任平生足足比她高出個頭來,這拔山扛鼎的身材,還能把她壓不???
“阿平,你……”
不等水云煙問出話來,任平生竟用力往她嘴唇上強吻了去,“啊……”水云煙被他嚇到了,連忙轉(zhuǎn)開頭,用力拍打他的肩膀:“不要……”
“阿平……我生氣了!”
“不許鬧……”
“阿平……”
水云煙不斷拍打著他的肩膀,到最后,手上的勁卻越來越小。
任平生心中的火,也已似熊熊燃燒起來,不管她如何拍打,如何掙扎,便用力往她唇上吻去,慢慢的,水云煙的身體,也似化作了水一般柔軟,原本用力推著他肩膀的雙手,也不知何時交纏在了他脖子上,與他用力吻在了一起,身上也發(fā)出一點點,醉人心魄的幽香。
兩人不知吻了多久才分開,水云煙滿臉酡紅,映著此時天邊晚霞,更似醉了酒一般,胸口像是有頭小鹿不停在撞,使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去看任平生的雙眼,只假裝捋了捋耳邊被他弄亂的青絲。
“姐姐……”
兩個字,突然在她耳邊響起,還是當(dāng)年那么熟悉的聲音,是夢里面,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