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安很動容,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明明是那么讓人高興的事,眼淚卻不爭氣的直往下流。
她帶著哭腔問了一句:“真就這么非我不可啊?!?br/>
趙硯書吻了吻她哭的一塌糊涂的小臉,貼著她的額頭,認真道:“從找不到你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明白了,沈慈安,對于感情,我真的就是非你不可了?!?br/>
沈慈安環(huán)住他的脖子,她又何嘗不是。
在那些對于她來說暗無天日的日子里,她一直被一種叫做躁郁癥的東西折磨著??刂撇涣俗约旱臅r候會被醫(yī)生護士按在病床上,一管鎮(zhèn)靜劑下去,醒來竟連早晨和下午都分不清。
偶爾不躁狂的時候,那種想要離開的念頭又開始充斥著她大腦,讓她不斷的封閉自己。
不敢住校,怕被人指指點點。
不敢社交,怕控制不好自己情緒。
在人群里,她把自己當做一個異類,彷徨且孤獨。
渾渾噩噩的大半年,奪走了她百分之八十的生命力。
學校曾經跟她的爸爸媽媽建議過,要她休學,可她自己拒絕了。
她不相信,自己真的就這么被打敗了。
她孤身一人戰(zhàn)斗在無盡的黑暗里,慶幸的是終于有人成功的拉了她一把,陪她上課,跟她說話。
漸漸的,她不再排斥外界,不再封閉自我了。
所以,李明月真的算是她的天使吧。
終于,一切都變好了。
也幸好,一切都變好了。
她在他脖頸里蹭了蹭,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趙硯書,這可是你說的,無論怎樣,都不許嫌棄我?!?br/>
趙硯書看著她,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待兩人的情緒稍稍平靜下來,她在他懷里把玩著他西裝的扣子,開始興師問罪了。
“我可是聽說你大學里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的,是誰?從實招來?”她故意兇巴巴的。
趙硯書看她一副紙老虎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但他可不能拆臺,“這你都知道了?”
沈慈安這下不樂意了,“還真有???”
趙硯書勾了勾唇角,“哪有?應該是高聰去學校找我,被人看到了,亂傳的?!?br/>
果真是高聰,沈慈安早有預感。
見懷里的人沒了動靜,趙硯書突然想逗逗她:“那該你說說了,為什么偷偷跑去北大,見了我卻逃了?”
沈慈安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想把以前的自己打死。
“那個……那不是覺得你有女朋友了不該打擾嘛?!?br/>
趙硯書明顯不信,“是嗎?”
“哎呀,就是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對你們。”沈慈安有些羞囧。
她說的沒錯,雖然當時她已經算是痊愈了,但她仍然沒辦法正視自我,只能用那種方式給自己一絲安慰。
“那朋友圈呢?不解釋解釋?”趙硯書繼續(xù)挑重點來逗她。
他幾乎是跟她臉貼著臉說的這句話,惹得沈慈安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可這種時候沈慈安怎么會認輸呢,她給自己打了打氣,同樣的貼上去,“趙硯書同學,怎么能偷偷看人家少女的小心事呢?”
趙硯書顯然沒有想到被她反將一軍,果然沈慈安還是沈慈安。
他不由得刮了刮她的鼻尖,故意訓斥道:“沈慈安,好好說話?!?br/>
“哎呀,不好意思了就直說嘛,真是的?!鄙虼劝惨呀涢_始順桿往上爬了,“你還沒說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機密碼的?!?br/>
趙硯書沒說話,只是托著她的腰,欠了欠身子,從衣兜里拿出自己手機,當著她的面,一個字一個字的點了140712下去,屏幕解鎖了。
沈慈安已經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高興又難過。
高興他給予了自己同樣的感情,難過因為各種原因而和他生生錯過。
“怎么了?”見懷里的人沒有說話,趙硯書問道。
沈慈安動了動,再次環(huán)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鼻尖,認真道:“趙硯書,謝謝你?!?br/>
無論是謝謝他的堅持,還是謝謝他的喜歡,都無需多言,她相信,他都懂。
兩人沒有再說話,只靜靜地抱著彼此,感受著對方的心跳和體溫。
半晌,她從他懷里起身,看著他的眉眼,沒忍住,還是摘掉他了的眼鏡,又親了親他的眼睛,喃喃道:“趙硯書,以后別戴眼鏡了,不好看?!?br/>
“好?!壁w硯書又把她抱回懷里,像失而復得的易碎的寶貝。
夜深了,沈慈安把自己的小車留在了那里,跳上了趙硯書的副駕駛。
她眉眼彎彎,任由他給自己系上安全帶,還打開他的車載音響,哼起了歌。
到了樓下,她又手腳并用的扒在趙硯書身上不下來,語氣懶洋洋的:“這樣真好,早就想這么做了?!?br/>
趙硯書托著她的小屁股,愛憐的親了親她,“現(xiàn)在還來得及。”
沈慈安的臉頰染上一絲紅暈,像是回到了18歲,直鬧著要他送自己上樓。
趙硯書看她經歷了那么一場,仍舊活潑如往昔,心下軟了軟,任她在自己身上胡鬧,就這么一路抱著她,把她送到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