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先不說那蒼龍印的事情,如今那東西在南海紫竹林的方清竹手上,還只是剛剛放出風(fēng)聲不久,花落誰家還不知道。
趁著北周胡人也想要插上一手,沒太多精力理會咱們,不如兵貴神速,先把長空武館吞了下來?!?br/>
陳平突然獻計道。
先前一戰(zhàn)他算是看出來了。
就算是長空武館不曾勾結(jié)北周胡人,若是韓無傷不親自下場拼命的話,長空武館門下弟子,其實要比混元武館弟子強上一些的。
這里不單是因為混元金身法氣血煉體修行較慢的原因,恐怕還有著財力和武技的精妙度原因。
那么,長空武館多年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和財產(chǎn),不能不要吧?
七星劍法這么厲害的劍技傳承,不能不要吧?
還有,他們家那龐大的弟子群……親傳弟子和普通弟子,加起來足足有數(shù)百,也不是人人都與高岳一條心,想要與混元武館拼個你死我活的。
高層的仇恨與謀算,說起來,與普通弟子,其實并沒有太大關(guān)系。
如今高岳身死,兩家又是同出混元宗,算是師出同門,把他們家的弟子也收羅過來,不算太難。
把這事一說,韓小茹忍不住就瞪大雙眼,“還能這樣做的嗎?”
“當(dāng)然,咱們打生打死的,打出如此大好局面,只見傷損,未見收獲,那不是白打了一場嗎?
再說了,如果不把長空武館徹底收編過來,留著那些人,也是給北周胡人驅(qū)使。
還要防著他們打著為師報仇的名號,處處與混元武館作對?!?br/>
你不去收編整肅,別人就會利用起來。
不但會少了許多幫手,反而會多了許多敵人。
這事當(dāng)然不干。
“好,小茹你帶著那些師弟去吧,憑伱爹今日打出的威勢,相信也沒誰敢不服?!?br/>
韓小茹張大小嘴,聽得震撼不已,這比武比來比去,好像成了門派廝殺搶地盤。
反倒是一旁的司馬柔眼中閃過一絲激賞,立即同意下來,安排韓小茹負責(zé)此事,搶在北周胡人反應(yīng)過來之前,把長空武館先行吞下。
“田七,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你陳平了,隨我來。”
囑咐了韓小茹一句之后,司馬柔把陳平叫到了內(nèi)堂后院。
“倒茶吧?!?br/>
她面色微微赦然,笑道:“我這做師父的,說起來也十分慚愧。
先前對敵之時,還得你救我一條性命……論及真正實力,你尚在我之上,但既然已經(jīng)定下了名份,師父也只得厚顏受著了?!?br/>
“師父這是說哪里話?這天下之大,哪門哪派沒有天才弟子,若是當(dāng)徒弟的有了點成績,難不成還能不認自家?guī)煾???br/>
陳平笑著道。
他有一句話沒說,也不適合老是掛在嘴邊來說。
當(dāng)日在幽山鬼泣林那會。
司馬柔深夜來援,可也沒講什么條件,沒看什么實力。
以她的實力,在韓無傷被事兒拖住的情況,只帶著女兒就趕赴幽山,與北周胡人大隊人馬對上,一不小心,那可是要丟命的。
本來,陳平以為司馬柔或許是藝高人膽大,自認為北周陣容之中,并沒有能傷到她的人,才會如此恣意行事。
但后來才知道,不說劍老人和那數(shù)十位江湖高手,就說北周十三皇子本人,他自個兒就是先天高手。
先天與后天的實力差距,他現(xiàn)在算是徹底明白了。
若是那個北周十三皇子宇文英,但凡有一點不謹慎,親自出一下手。
司馬柔母子兩個,可能就無了。
那一夜,在陳平孤立無援的當(dāng)口,她的到來,一句雪中送炭都不足以形容,是真真正正的救命之恩。
花臉兒或許不一定會死。
自己在劍老人和蛇姬的追索之下,十之八九會死。
所以,他認師父認得爽快,當(dāng)下倒了杯茶,大禮奉上。
“好,好徒兒?!?br/>
司馬柔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直瞇成了一條縫。
伸手趕了趕偷偷在門簾外邊探頭看著的韓小茹,抿著嘴道:“既然拜了師,為師就不得不跟你說說門中排行。
我這一脈呢,師父并沒有收弟子,你就是我門下大弟子,至于你師公那一支,也可以合起來算,親傳弟子中,你算排行第九。
為師也沒有別的要求,只要你不讓他們八個壓下了風(fēng)頭就行了,也讓你家?guī)煿靼?,這修為嘛,他是走到前面去了。
但是,收弟子,還是遠遠不如我?!?br/>
好吧,這就競爭上了嗎?
陳平啞然失笑。
“給,這是混元金身法的銀身境和金身境的修習(xí)方式,還有一些呼吸節(jié)奏以及修行關(guān)竅,你記清楚了?!?br/>
說著話,司馬柔就把兩本泛黃的冊子拿了出來,放在陳平的手上。
翻開一看,就見那古樸字跡行間,還有著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小字,應(yīng)該是歷代修習(xí)者留下的注解。
‘竟然是原本?!?br/>
陳平心頭大震。
他抬起頭來,看向司馬柔,就見這位新拜的師父,笑得疏朗的面容,其眼底卻是深藏著淡淡擔(dān)憂,于是明白了,對方其實是在托孤呢。
今日一戰(zhàn),在外人看來,混元武館一場大勝,把對手徹底打垮。
同時,也讓江湖人士明白,韓無傷混元金身法,突破了銀身境,直入先天。
以混元金身法這種橫練金身的煉體功法入得肉身先天,普遍來說,比起內(nèi)氣入得先天,戰(zhàn)力還要大上許多。
所以,這是一個大大的震懾。
任憑誰敢針對混元武館打主意,也要好好想一想,對上一個肉身先天,是不是就能拿得下來?
但司馬柔以及陳平全都知道。
混元武館這次雖然是勝了,也是慘勝。
沒人再比混元宗出身的弟子,更明白那劍罡同流的功法,到底是如何歹毒凌厲。
那可是天星劍元力。
當(dāng)年混元宗五代祖師,就是憑借著劍罡同流,打得天榜失聲……
斗十方老和尚,拿下天榜第一的名頭。
高岳這些年來,一直圖謀這門功法……如果功法不強,他是吃飽了撐著,才會如此大費周折。
如果是平常功法,一劍刺入韓無傷的心臟,別說是金身初成,就算是沒成那會,只修到銀身境,以韓無傷的強橫肉身,這點傷勢,也只當(dāng)做是毛毛雨。
服用幾副補藥,運轉(zhuǎn)氣血,要不了兩三天就會好轉(zhuǎn)。
但是,要把這天星劍元力驅(qū)除,把身體養(yǎng)好,就不太好說了。
多則三五個月,少則一兩個月。
需要足夠的寶藥,還需要安靜的休養(yǎng)環(huán)境。
不能讓人打上門來,不能再全力動手,否則,可能讓傷勢加重。
在這種情況下,韓無傷只能作為威懾,屬于招牌,并不能真正動手。
保不齊,在這段時間之內(nèi),敵人就會多方試探。
一旦試探出來,混元武館其實只是在虛張聲勢的話,迎接他們的,就只有滅門一個下場。
這才是司馬柔直接給出功法原本,并且,一股腦全不保留的把混元金身法后續(xù)所有關(guān)竅傳授給自己的原因所在。
她也不管陳平是不是能夠修到金身地步,反正,先傳了再說。
“至于混元劍法,也算天下頂級,其精妙處,其實沒什么好說的,根本就是憑借著力大欺人。這門劍法很好學(xué),讓你師姐教你就是。
還有太陰斬鬼訣,你若想學(xué),等銀身境入門之后,也可以教授給你。”
司馬柔面色有些困倦,想來是先前與大漠狂刀叔孫蕭對拼兩招,受了一些傷,此時就有些撐不住。
她想了想又道:“長空武館的收尾一事,不用去管,你那些師兄能辦好此事。
混元金身法我觀你已然修到鐵身境圓滿,最好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nèi),修成銀身境,讓實力大進。”
說到這,司馬柔又是搖頭失笑。
心想,自己真把希望寄托在這個弟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