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濃烈的風從敞開的門扉中洶涌而來,眼簾一顫溫熱的淚水從臉頰滑落,颯颯的冷風都灌進了身子里,好像連血液也凍住了。
這天夜里突然下起了大雪,屋外風聲咆哮,聲音嗚咽的像是鳴泣,我屈膝抱著腿縮瑟在床腳,一夜無聲的過去,軒轅夜那晚沒有再回來,只有他的話在我心中徘徊了一個晚上,來來回回,像是一把利刃一刀刀割在我心上。
成全我對太子的心意?說著這般大言不慚的話,你又明白我的心幾分……
天蒙蒙發(fā)亮的時候黃煥全讓我回了我本應(yīng)該住的房間,一路木然的沿著抄手游廊走,冬日里的早晨冷的好像連頭發(fā)絲也要凍住了一般。
回房后,我梳洗好了又坐在梳妝鏡前發(fā)了好一會呆,若憐才幽幽醒了過來。
她看到我,瞪著眼驚訝不已,“清心,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微微一笑,“我回來的時候你睡的沉,所以沒有把你驚醒。”
若憐撓了撓頭,不好意思一笑。
我與她說:“你快些梳洗吧,等會還有的忙。”
她穿好衣裳,笑著點頭出去打水。
雪絮絮的飄,天地間愈發(fā)銀裝素裹,清晨的時候雪才漸漸小了下來,天空灰白著,云層涌動,似乎是要天晴了。
……
雖說皇貴妃撥了我們幾人來夜王府幫著打點,其實來了這里府里的人也未必會讓我們這幾個皇貴妃身邊的人去做什么勞苦的活計,加之我們也不熟悉王府,不過是來過過場面彰顯一下皇貴妃的體面罷了。
用早膳的時候我聽得若憐說夜王爺方才回府了,我垂頭斂著眉眼隨意敷衍了過去。
只是卻不知道宮中到底如何了,想起軒轅夜昨夜說的話,心口的痛怎么也止不住。
外頭的枝椏上負雪之聲吟吟,黃煥全在外頭敲了敲們,讓我跟若憐核對婚宴的章程,其實這些事想必早就已經(jīng)核定了,只是畢竟皇貴妃派遣了我們前來,總不能讓我們就這般閑著。
黃煥全領(lǐng)著我和若憐前去,他時不時的與我們說著王府的事情,若憐和他聊的甚是開心。
我一直沒有仔細的打量過夜王府,現(xiàn)在仔細看著,覺著這也是個好地方。軒轅夜雖然冰冷如霜,可夜王府上下都裝點的很雅致,院中多栽種紅梅,此時開的甚好。
大雪中梅樹上攢著積雪,鮮紅如雪的花瓣上掛著一點點白,大雪已停,微風一過,花瓣帶著積雪簌簌而落,零碎的飄雪飛到臉上,激起了點點沁涼,還帶著一股清幽的梅香。
我們從長廊上走過,我遠遠的看到一個長裙曳地的女子緩緩走來。
黃煥全頓住腳步退至一側(cè),看那人的打扮與做派,我與若憐不用黃煥全說明也知曉這人身份不同。夜王府中沒有主事的王妃跟側(cè)妃,軒轅夜也只納了三個妾侍,這女子應(yīng)該就是三個侍妾中的其中一人。
我與若憐識趣的微垂著頭也退到一邊等她走過。
碧色的裙擺緩緩闖入我的視線,繡著出水芙蓉的裙尾在我們跟前停了下來,一瞬后,聽得頭上淡淡響起一個嬌媚的聲音,“黃總管,這是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