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掃到皇后,卻見她平靜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厭惡之色,那抹神色一閃即逝,我一瞬間恍然以為是自己眼花。
皇貴妃朝著太后溫言道:“德妃一入冬病的更重,她是有心來給太后賀壽,可是病的下不來床,她宮里的人一大早已經(jīng)來給臣妾回過話了?!?br/> 太后搖了搖頭,眉宇間浮現(xiàn)出一抹嘆息,“她身體是個不好的,不來也無妨?!碧笥殖屎蟮溃骸凹热凰〉哪敲粗?,你作為六宮之主也應該找太醫(yī)給她好好瞧著。”
皇后臉上沒有再露出半分端倪,平靜的應允了下來,“母后放心,臣妾會找人好好給她看著?!?br/> 太后微微頷首,“如今皇帝年紀也大了,兼顧著前朝后宮難免會心力不足,你們幾人把持著后宮的大小事,皇帝也看中你們,哀家也信得過的,今后不要再生出什么擾人心的事情來?!?br/> 屋中眾人齊齊允諾。
太后雖然沒有明說,我卻也清楚她所說的是重陽節(jié)之事,太后這般說也算是給了皇后一個警醒,別人或許不知道那事情幕后之人是誰,可我這些天伺候著太后,卻是再明白不過,太后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這一日來給太后賀壽之人絡繹不絕,皇上既下旨要大操辦,那便是大辦,幾乎在京所有三品以上的內(nèi)臣都攜了女眷前來。
能前來賀壽的自然也都是身份顯赫之人,卻不是人人都能進入內(nèi)殿與太后敘話,只有幾位公主跟王妃來給太后請過安,其余人全都安排在紫宸殿的宴會廳,而且太后身體本就不好,也沒有精力一一去應付。
宴會開始前皇上來到了壽康宮,皇貴妃和皇后已經(jīng)先去了紫宸殿,我被太后留在了身邊伺候。
在皇貴妃處我見過皇上幾次,他見我伺候在太后身側沒有驚訝,只是閑閑的問了我皇貴妃昨晚睡得是否好,今晨早膳進的香不香,我都一一妥帖的答了。
我最初在皇貴妃處見到皇上時還誠惶誠恐,一半是因為他是天子有懾人的威嚴,還有一半是怕他會認出我是三年前太明湖邊的宮女。
之后也證明是我多心,既然岳若榆已經(jīng)頂替了上去,皇上怎么還會去疑心她人,況且那已經(jīng)是三年前的事情,皇上又怎么還會記得。
我隨著太后的轎攆一同來到紫宸殿,紫宸殿內(nèi)外滿滿當當?shù)淖S多人,顏色各異卻貴重非常的衣裳首飾讓人看花了眼。
殿外的太監(jiān)尖著嗓子高聲傳到——
“太后駕到,皇上駕到?!?br/> 太后與皇上下了轎攆,一入殿中,本來略有嘈雜的紫宸殿瞬時鴉雀無聲,一陣衣飾窸窣后,眾人皆俯首異口同聲的恭賀。
“臣等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臣等拜見太后,愿太后洪福齊天,極壽無疆。”
我和芳蘭姑姑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太后,聽著這幾欲要震天起伏跌宕的的恭賀聲,我腦中一陣眩暈,雖說跟在皇貴妃身邊也見過不少人朝皇貴妃恭賀,可如此聲勢浩大的卻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