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刻這般拉著我倒像是走投無路病急亂投醫(yī)。
我思索了片刻,解下自己的腰牌遞給她,“你拿著這個去太醫(yī)院找林太醫(yī),林太醫(yī)宅心仁厚,你好好請了他,他會來的?!?br/> 她連連應了聲,緊緊攥著我的腰牌飛一般的朝太醫(yī)院跑去,跑出沒多遠砰的摔在了地上,她又飛快爬起來一瘸一拐奔去。
待她離開,我仰頭看著延年殿的宮匾,大紅的牌匾已經(jīng)褪色成了舊紅,顯得十分寂寥蕭瑟。
宮門半敞著,我抬步踏入延年殿,殿中很冷清,空蕩的院落里連一個宮人的身影也沒有,蕭瑟的院前栽種著一顆參天的梧桐樹,樹下有一口巨缸,略顯渾濁的水面上漂浮著幾片枯黃的落葉。
走至大殿,四下皆是靜悄悄一片,若不是我知道這是德妃居住的宮殿,甚至會以為這里只是久無人居住的荒廢院落,清冷寬闊的殿中連一絲絲人氣也沒有,四處都透著冷意。
看到房門虛掩著,我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卻聽見有聲音傳來問,“你是誰?”
我循聲轉(zhuǎn)頭看去,卻見一旁的偏殿外站著一個十三四歲極其消瘦蒼白的少年,他穿著一襲單薄的長衫,正抬著黑白分明的眼扶著門欄朝我發(fā)問。
看他的模樣想必就是德妃那個體弱多病的兒子,我朝他略屈膝一福,“奴婢是永壽宮的洛清心?!?br/> 聽完我的話,他露出很是意外的表情,怔了好一會兒后,剛要開口說話,卻先弓著腰掩嘴咳了起來。
他咳的很是厲害,好似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一般,我雙眉不由緊蹙,雖早已經(jīng)聽說德妃母子兩人都是體弱多病的,可沒想到病的這么厲害。
我正要趕上前攙扶他,聽得從內(nèi)殿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十六皇子,您身子不好,不要出來見風,德妃娘娘奴婢會好好照看著……”
話音還未落,從內(nèi)殿走出來一個宮婢,她大約三十歲上下的模樣,看到站在門邊的我愣了好一愣,口中的話也戛然而止,片刻后才反應過來,小心道:“姑娘是?”
我如今已是三品女官,衣飾要比一般的宮女精致一些,這個宮婢顯然比剛剛在宮門口哭泣的宮女謹慎很多,打量到我衣飾不同后神色間立即恭謹了起來。
我朝她見了禮,展顏微微一笑,“我是永壽宮的宮女,路過德妃娘娘這里看到有丫頭在外頭哭,她說德妃娘娘病重,太醫(yī)遲遲不來給德妃娘娘診治,我已經(jīng)給了她腰牌讓她去請?zhí)t(yī),等一會應該就會回來。”
這宮婢起初聽得我的話眼中似有似無露出防備之色,聽到我囑托那小宮女去請?zhí)t(yī)之后神色才松緩下來。
她朝我微微施禮,客氣道:“婢子不懂事,叨擾麻煩姑娘了,”
這時十六皇子又咳了起來,我眼前的宮婢連忙快步走至他跟前,不停替他撫胸拍背,而后抬頭歉意的與我說道:“讓姑娘一直站在外頭有失禮數(shù),十六皇子身體一向不好,外頭風大,姑娘隨我一同去里屋吧!”
我略一點頭跟著她進了內(nèi)殿,眼角掃過四周的陳設內(nèi)心驚訝不已,我略垂下頭壓著心頭的訝異沒有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