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清心,你怎么了?”
待他們都走了,十六皇子拽著我的胳膊微微拉了拉,我回過神臉上淺出一抹笑容,“雪小了許多,我們快些去壽康宮?!?br/> 他點了點頭,我替他裹好斗篷,攙扶著他走出了昭陽宮。
雪還在下著,只是小了許多,只有零散雪花悠揚的從空中飄下,剛剛那一陣大雪后地上積起來一層雪堪堪沒過了繡鞋。
十六皇子虛弱不堪的在雪中勉強前行,其實他這幅身子本不應該出門,可今天必須要去,為了他的以后。
我攙扶著他艱難的往前走的,還沒走出多遠,十六皇子便有些喘,他似乎怕我擔心,一直壓抑著咳嗽。
“剛剛的話你都聽見了?!?br/> 我攙著他,垂眼看著眼前積雪的路輕聲問道,十六皇子轉(zhuǎn)頭看著我的側(cè)臉,“你若想我沒有聽見,那我便沒有聽見。”
我頓住腳步仰起頭定定的看向他,十六皇子比我想象中要更聰明。
他朝我淡淡一笑,“我從不想涉及黨爭,也沒有能力阻止誰,幫助誰。剛剛的話本也不應該是我所能聽的,裝在心里徒增了負擔,我倒是更希望從未聽見?!?br/> 聽著他這么說我才松了一口氣,如果十六皇子怨恨先皇后跟當今皇后,想借這件事對付八皇子或者太子,那他便是直接參與奪嫡的漩渦中,他只是一個寂寂無聞的皇子,那么做只會讓他踏入萬丈深淵。
我唇邊蕩漾出一抹笑,不再繼續(xù)說這件事,“我們走吧!太后在等著你?!?br/> 他目光深深凝在我身上,似乎還想說什么,卻只是抿了抿唇角,隨即轉(zhuǎn)過頭前行著。
抵達壽康宮的時候十六皇子身子搖搖晃晃仿佛要暈厥,我扶著他,擔憂急急道:“十六皇子,你怎么樣?”
他虛弱抬眼一笑,“第一次走了這么遠的路,覺得有些乏力,有些喘不上氣?!?br/> 我伸手探進斗篷中,他環(huán)在胸前的手猶如冰塊一般寒冷刺骨,我握著他冰冷的手掌搓了搓,“已經(jīng)到了壽康宮了,十六皇子,無論如何你都要撐下去。”
他緩緩點頭,抬頭望了眼頭頂壽康宮的牌匾,目光遙遠而恍然。
我攙扶著他就要走進殿中,他牽住了我的手腳步一動不動。
我回頭看著他,他臉色蒼白,嘴唇有些顫抖,微皺著眉神色凄楚的像只受傷的小獸,“清心,我有些怕。”
我嘆笑一聲,放柔了眼神,柔聲道:“十六皇子,你不用怕,奴婢陪你一同進去,太后問你什么你如實答了就是,只是當下切勿提你母妃的事情,也別急著為她洗刷冤屈,站穩(wěn)腳跟是首要之事,剛剛在昭陽宮的事情把它埋在心底最深處,切勿在任何人面前亂了分寸?!?br/> 他抿著蒼白的唇,只是定定的看著我。
我握了握他單薄的手掌,“明白了嗎?”
他牽著我的手緊了緊,“清心,喚一次我的名字?!?br/> 我一怔,隨即低聲開口道:“清兒。”
清溪清我心,水色異諸水,和他的名字很像,清澈的和這座冰冷黑暗的宮殿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