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說罷轉(zhuǎn)身離去,我攙著皇貴妃離開,身后的岳若榆嘶聲力竭的求饒,眼角掃過她求饒的嘴臉,心中一片平靜,連半分憐憫也沒有。
我不知曉麗妃在這中間做了什么,可岳若榆今天這般一鬧,在宮中恐怕極難翻身,只是只要她還有一條命在,便會與我作對,可麗妃能做到這般我卻也不能在強求什么。
臉上突然附著上一片涼意,我抬起頭一看,呵,原來下雪了。
良貴妃受了驚嚇又著了寒,當天便高熱不醒,祥瑞殿人心惶惶,一度以為良貴妃救治不活,直到第二天黃昏才終于幽幽轉(zhuǎn)醒。
岳若榆也因此撿了一條命,皇上為此事怒不可遏,降她位份為美人,本要將她發(fā)落入冷宮,可現(xiàn)在剛開年,太后身子也不好,故而只是把她禁足在邀月宮,非召不得出,對此我心中多有可惜。
皇貴妃每日都要差我或者青竹前去祥瑞殿看望良貴妃,良貴妃自從醒來還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兩眼雖睜著卻總是呆呆的。
皇貴妃曾問過太醫(yī),太醫(yī)稱是驚懼過度,一時間還沒緩過來,可良貴妃到底什么時候能恢復卻說不定。
這一日,我看望了良貴妃,她還是往常的樣子躺在床上,誰喚她也沒得個答應,只是眼睛能轉(zhuǎn)動了,似乎也能認人了的樣子。
我從祥瑞殿出來,六皇子急沖沖的走進來,我被他迎面撞在門扉上,肩膀上一陣疼痛。
我略一抬頭,看到一同來的有五皇子五王妃,還有太子跟太子妃,想必是一同來看望良貴妃。
太子的臉色有些蒼白跟疲憊,永遠溫和如水的眼中隱約可見血絲,大抵是這幾天忙著祭典上發(fā)生的事情心力交瘁。
我躬腰福身道:“各位爺萬安,太子妃五王妃萬安?!?br/> “起身吧!”聽到太子開口,他頓了一瞬又接著說,“老六總是莽莽撞撞,剛剛可有傷到了?”
我恭謹?shù)拇怪^,與他保持著客氣的距離,“奴婢無事。”
突然太子妃上前拉住我的手,笑意盈盈道:“洛女官一向懂事妥帖?!?br/> 我不著痕跡抽回手,垂眼恭謹?shù)溃骸岸嘀x太子妃夸贊,良貴妃娘娘方才已經(jīng)醒了,永壽宮還有事,奴婢先回了。”
我并不想與太子還有太子妃等人多有接觸,太子應了后我走出祥瑞殿。
走到宮門邊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幽深的內(nèi)廷,宮中的爭斗永遠不會停歇,永遠有人受傷,前朝也是如此,可不知不覺,我已經(jīng)一步一步走向了漩渦中心。
京中冬日里的天氣很少有放晴的時候,雖沒下雪,天空中依舊是陰沉沉一片,冷風吹在身上激起徹骨的寒意。
積在屋瓦之上的厚厚白雪不見消融,抬眼望去,連綿起伏的宮殿之上皆是白茫茫一片,恍若沒有邊際,連綿至去天邊,天地間涌動著濃濃的蒼茫。
我路過麗妃的廣陽宮時,抬頭看了一眼,廣陽宮大門緊閉,朱紅的殿門在白雪中格外刺目,我抿了抿唇提步正要離去,卻聽得廣陽宮的門吱呀一聲開開。
慧文從里頭探出頭,她看到我,唇邊露出一抹笑,走出來與我說,“果真是姑娘,姑娘進來坐坐吧,娘娘這幾日正好得了好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