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一頓午飯吃過之后,留下幾十個弟子主持絨花鎮(zhèn)事后的工作,將那些殘余的平民聚集起來,程硯秋馬不停蹄的帶著人又從絨花鎮(zhèn)出發(fā),前往丹徒城。
丹徒城已經(jīng)不在東陽的管轄范圍了,而是屬于宜陽,只是宜陽自從水月洞天沒落以后,就再沒有什么大門派了,只剩下一些小世家抱團(tuán)取暖,程硯秋便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毫不遮掩的進(jìn)入了丹徒城。
丹徒城林家也算是雄踞一方的地頭蛇,可是在林家主帶走了所有的青壯子弟后,留下的只是一群老弱婦孺,在陰月教的鐵蹄下像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也就還有一個老家伙值得程硯秋多看一眼,可惜這老家伙已經(jīng)太老了,老到提不動劍了。
這個老家伙就是林家主的父親,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佝僂著身子看起來行將就木,可卻不能小瞧,林家能夠稱霸丹徒城三十年全是因?yàn)檫@老頭,他的武功深不可測。
不過這是對于旁人來講,對于程硯秋,無論多高深的武功,他都沒有絲毫畏懼。
白發(fā)老頭站在一群只知道哭叫哀號的婦人幼童面前,矮小瘦弱的身影看起來風(fēng)一吹就倒,卻莫名的帶給身后的人安全感,聲息漸漸停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靜看著。
老頭痛心疾首道,“何必趕盡殺絕?不過都是一些對你們造不成威脅的無知婦孺罷了!”
程硯秋搖頭笑道,“程某說話算話,我答應(yīng)了林家主要讓他雞犬不留,可不能出爾反爾?!?br/> 林老頭嘆了口氣,明白是自己的兒子為自己的家族帶來了滅門之禍,不再多費(fèi)口舌,提起劍擺開架勢,整個人透露出凝重的氣氛,劍氣隨著內(nèi)力運(yùn)轉(zhuǎn)溢出體外圍繞著他旋轉(zhuǎn),看起來不再像是一個普通的老頭了。
“你覺得你能在我手中保下他們?”程硯秋嗤笑。
“拼死一試?!绷掷项^抱著沉重的心情道,他雖年邁,卻有深厚的內(nèi)力傍身,若是全力逃走,定能留下命來,可他不過一個老頭子罷了,就算逃走了又能活幾年?何況他身后的人,全都是他的子孫后代,是他的親眷家人,此刻正用期盼希冀的目光注視著他,他不能退。
他舉起劍蓄起劍氣,帶著一往無前破釜沉舟的氣勢沖過來,程硯秋側(cè)身避開,兩指并攏化指為劍在劍背面連點(diǎn)兩下化開了他的劍氣,他氣定神閑,泰然自若,不用武器卻看起來比手中有劍的林老頭還要輕松。
“你已經(jīng)老了?!背坛幥镉行┛上У?,若是十年前,他不一定能打得過林老頭,可是現(xiàn)在,他在進(jìn)步,林老頭卻在退步。
看著林老頭明顯的弱勢,他身后保護(hù)著的人控制不住情緒,伏在地上哭叫出聲,哀求著讓程硯秋放過他們孤兒寡母。
林老頭回頭狠厲的看了她們一眼,冷聲喝道,“不準(zhǔn)哭,都給我站起來!我們林家子弟,只準(zhǔn)站著死,不能跪著生!”
那些人被林老頭一聲吼的猝不及防,頓時全都噤了聲,嚇的大氣也不敢出,只有那婦人懷中的小娃娃,懵懵懂懂的從娘親懷中站了起來,聽從自己阿耶的話,要站著死,不能跪著生。